21. 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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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悠然被调过来之后，没有加过很晚的班，这天系统出了点状况需要维护，她和信息科的同事们留在办公室加班加点，把漏洞给补上了，下班的时候已经到了九点。

吴悠然走出医院大楼，回头拍了张夜色中的建筑物，发在朋友圈，配了句“努力工作的悠然~”

回到家后，她看到夏季和姜悦给自己点赞了，两个人先后私戳她问怎么加班到这么晚，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第二天上班，她要去何靳默的科室收之前发的调查问卷，这次夏季和何靳默都在办公室，陆冉却不在，夏季问她：“你今天还加班到很晚吗？”

吴悠然拿走放在桌上的一摞问卷，表示自己不知道，昨天是特殊情况。

夏季不住地往何靳默那边瞥，语气半开玩笑：“下次加班让何靳默开车送你啊。”

吴悠然抬眼偷看了一眼何靳默，他顿时就皱眉了，很明显一点都不想和她扯上什么关系，吴悠然也对夏季的玩笑有些愠怒，你说不知道她喜欢过何靳默那就算了，可是夏季偏偏知道！

夏季立马立正挨打，弱弱道：“我开玩笑的。”

吴悠然拿了调查表，摆摆手走了，投入工作后也没再想这件事，结果下午四点钟左右窗外突然飘起了小雨，她埋头工作没有发现，到了晚上下班走到大门口她才发现下雨了没带伞，她想起办公室有备用雨伞，但是需要回头去拿。

真是白白走这一趟，吴悠然抱怨着往回走，结果在电梯里遇到何靳默，何靳默手上倒是有一把深蓝色的雨伞，吴悠然的眼神先落在了伞上。

何靳默察觉到她的注意力在雨伞上头，问她：“没带伞？”

吴悠然见到他，还是有点不自在，她屡次自省这种不自然感是怎么产生的，可是就是找不出来原因！

她点点头，正想抬脚往前走，突然听到何靳默的声音：“我送你吧。”

吴悠然眼眶微微放大，她没听错吧？

她应该说什么，办公室有备用伞？那不会显得她找借口落荒而逃么？

何靳默看出她的犹豫和推拒，心里点燃了一股焦躁，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出声说想送他，难不成还真受了夏季那句话的影响了，他做事很难因为别人改变。不过，真正让他焦躁的是，吴悠然现在这幅极力推拒的态度。

何靳默语气带了点冷硬，“备用伞一般很快就会没有。”

“那好吧。”

何靳默听到这三个字气闷了一下，他好心送她，她还不情不愿的，这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一下？

五分钟后，何靳默撑着伞走在街上，吴悠然看着头顶的雨伞，是深蓝色的，仿佛和天空的界限并不明显。

她第一次见何靳默，他就是穿着蓝色的毛衣，感觉何靳默最喜欢的颜色应该就是蓝色了。

吴悠然表示：“你送我到车站就可以了。”

她说完这句话，雨声突然变大，雨珠仿佛砸在雨伞上，她脸色有点难看，因为除了车站离家里还得走一段路呢，要是还像这么大的雨那她就要成落汤鸡了。

何靳默向前示意了一下，让她跟着他，“我开车送你，我回去拿钥匙。”

吴悠然赶紧表示拒绝。

何靳默默了默，道：“之前不是送过？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吴悠然只好同意下来。何靳默垂眼看她的反应，其实也并不是真心实意想送她回家，他只是想，这么做会不会让他这么多天糟糕的心情好一点，看着她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他竟然真的愉悦了一些。

吴悠然心里一慌张，就想说点什么掩饰，“那个，你是在哪里上学工作，就会在附近租房子吗？”

何靳默说回去拿钥匙，这明显是可以步行回去的距离，之前她记得何靳默在a大读书的时候也住在附近的小区。

何靳默不置可否，提醒她：“再走五分就到了。”

进了小区，到楼下车库，何靳默让她在楼下等他，他上楼一趟，再回来时他手里拿着钥匙和伞。

“走吧。”他帮她开了车门，吴悠然坐在副驾驶上，车子启动后驶出车库，何靳默问了她的地址，开启导航。

街上车水马龙，又是让人迷醉的雨中城市街景，吴悠然一直斜着头看窗外，心里盘算着也许还要二十分钟才能到家，可是等下到家里爸妈要是看到有人开车送她可怎么办啊？

何靳默突然问起，“你实习是自己投的简历么？”

吴悠然摇头，“不是。”

何靳默之所以有此一问，就是因为几天前陆冉那句“也许影响她最大的那个因素和你有关”，他不住地想，吴悠然会为了她努力到医院来实习这件事，多么荒谬。

“你以前不是想制作游戏吗？”

“现在不想了。”

奈何他每句问话，对方都只言简意赅地答是或者不是，不然就是简单解释一下，根本不给他跟多的信息去判断。

他心思一动，问：“医院工作还适应吗？你们公司派你来，你还在实习期，在医院外派和在公司有什么区别吗？”

吴悠然发现他每句话都不离她的工作，谨慎道：“还好，可能因为我表现不错，医院里更多是维护系统的工作。”

她依次解答何靳默的疑问，突然有个朦胧的猜想，“何师兄，原谅我还这么叫你，你不会觉得，我来医院是因为个人原因吧？”

何靳默目视前方开着车，语气明显不像之前那么强，“我……没这么觉得，因为这件事比较巧合。”

吴悠然气笑了，看来他真是这么想的！至少也有这种隐秘的想法！我说你别这么自恋好吗！

吴悠然决定赶紧给他解释清楚，不然误会弥深，“何师兄，我是因为参加了那个研讨会，之后写了篇论文，然后导师推荐我去玖洲实习的，至于公司派我来医院这不是我个人的意愿，当然这十分巧合，但是公司本身是行业前列，和a大附院合作不是也是顺理成章的吗？”

何靳默咳嗽一声，可能是窗外的雨气入侵了肺部，正好前方堵车了，他踩下刹车，垂下眼睑掩饰眼底的慌张。

吴悠然一直等着他的交代，车流疏散畅通，车子又行驶起来，何靳默终于开口：“十分顺理成章，怪我多想，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