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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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汀这小体格阻拦不及，王先生的扫把已经抡到了阿黄头上。这一扫力气不小，阿黄呜一声被打翻在地上滚了两圈，口中从抽屉里翻出来的什么瓶子也被打飞了出去，哐一声撞在床脚，滴溜溜原地打转。

王先生呆了几秒，手中的扫把缓缓掉在了地上，他走上前去捡起瓶子，翻来覆去的看瓶上的标签又看看在地上起不来身的阿黄，一脸不可置信。见他脸上表情阴晴不定的，江小汀赶忙进去捡起阿黄的绳子，怕它被打伤，想要牵着一起逃出门去。

王先生这时候转过脸来对正在开溜的江小汀说：“小姑娘，这……这药……这是那次阿莱叼给我的药啊！”说到药字，话音颤抖，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下来。

江小汀小心翼翼凑近了看，药瓶上写着“阿司匹林”。

“王叔，我没骗你吧，这真的是阿莱。我该怎么跟您解释呢……差不多就是阿莱的灵魂重生在了阿黄的身上。”

“啥？”王叔满脸狐疑，这个年纪了，他肯定是没看过什么天天重生的网络小说。

“附体，就是附体，阿莱附在阿黄身上了。”

“哦……”王叔茫然，意识还是一片模糊。

江小汀对已经站在一旁的王太太猛使眼色，王太太想了想，对着墙角的画具努了努嘴：“打瓶水，铺纸！”江小汀依言而行。

王先生大概是被惊着了没缓过来，呆呆的眼看着江小汀在画具堆里翻找，拿出旧秃毛笔若干，水缸，颜料，调色盘和纸。别的都好说，两年多了，颜料早就干成了一块一块，江小汀努力半天，所有的颜色没有一罐能挤出来，更别说画了。

正发愁呢，阿黄过来了，直接上嘴把颜料外包的锡皮管嚼开，和着口水把颜色一块一块濡润了，吐在调色盘里。王先生这时的表情很纠结，既心疼爱妻的遗物又好奇这两怪人怪狗想做甚。

轮到阿黄表演了，它先是冲着王先生露出了江小汀看见过的诡异笑容，然后用嘴叼着秃笔开始在纸上东一笔西一笔涂抹起来，嘴虽不如手好用，但是颜色不会差，正是王太太当年惯用的热烈色调，靛蓝配柠黄，松花配桃红。画着画着，王先生表情不纠结了，见了鬼一般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半晌犹豫着唤了一声：“梅青……”

阿黄摇着尾巴汪了一声，画笔掉在纸上……

等到王先生毕恭毕敬牵着阿黄送江小汀出门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正作着火烧云，大片大片橙红色映满西边的天际。王先生拿着文件夹一般厚厚一个大纸包，要塞给江小汀，不用打开就知道，里面是他承诺的10万块钱。可是，王太太就在边上轻声唠叨：“灵守大人不能收……灵守大人不能收……不能收……”

江小汀心里答应着，嘴上也说不好意思不能收，那手却很正直的伸了出去要接。正当时，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祁蒙的语音电话，江小汀收回不听话的手，点开。

“小姐姐，你的狗怎么样了，还好吗？不好啊…啊，伤那么重………钱够不够？你别担心，我就快到动物医院了，再去存点儿慢慢用。什么？已经去世了啊？什么时候的事！下午就去世了啊……唉，小姐姐别伤心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啊？要还我押金？别了你拿着吧……一定要还啊……唔，好吧，那我们医院见吧？嗯嗯，一会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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