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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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绫儿有正经兄长，虽只是表亲，也比那外头的近多了。”方温言瞥她一眼。

“你这做娘的，什么心思可要尽快与罗隐挑明，今日阿易三番四次点我，要让竹儿等到啥时候？等什么？我怎么不知道，要那孩子一趟一趟来是在等什么？”

罗桑乐呵呵地笑，伸手将竹篮拿起，放到一旁，自己卷了袖子坐下，“我这不在等绫儿及笄了，我立马去跟罗隐说，总归竹儿也才大绫儿一岁…”

“说什么？说同意这门亲事？谁说我同意了？还是说你想着罗家要娶同姓郎？婚嫁婚嫁，是两姓结姻，我绫儿，自然要娶别姓郎，怎会自己姓罗，还要再娶一罗？”

罗绫不由暗叹一口气，这一年来，为着她及笄后的婚嫁一事，罗桑方温言夫妇二人，不知争执多少回，她低下头闷头吃饭，听罗桑继续道，

“这又有什么要紧？我小妹罗叶，不也娶了同村的妹夫罗开先？不也是罗姓？不也是日子过得和美？你这话啊，一说出去就是同时得罪俩家。”

“你少来跟我说这些，她们是她们，绫儿是我的孩儿，我自会为她打算。”

方温言生了气，将手中的碗轻轻搁置在木桌上，罗桑见此忙哄声，“好好好，都听你的，反正我阿言的话总是没错的。”

见罗桑顺毛，方温言这才娇嗔一句，“也不知道有的人说话，话是真好听，耳朵却不知是真听还是假听。”

罗桑乐呵呵地，“听人说话还能分个真的假的？我阿言果真厉害，难怪这些年我眼里只有你，瞧不见别人。”

“真如此才好。”方温言嘴角弯一下，又夹了菜放进罗绫碗里，想到什么，开口道，“先前跟大姐借的五十两，咱们也该还上些许了，赶明你将收成卖一些，家里银钱没剩多少，我留一半家用，一半还了大姐。”

罗桑奇道，“原先不是说家中还剩有十两？怎地这么快便用完？去冬该卖的收成早也卖光，哪里还有余的？”

“大姐这钱都借了好几年，我还能抠抠巴巴的，一点银钱用上一辈子不成？就说别处吃喝用度，哪样不是银钱开道才能摆平的？”

“何况先前你说要用些银两买树种，从我这要走一些钱，后头家里又盖个仓房，我又拿了一大半出来。”

方温言气得眼眶微微红起，眼见着又要同罗桑生气，罗绫不禁叹口气。

先前原身落水生病一事，请大夫抓方子，还有家里盖房子，都极费钱财，方温言能将这五十两银子用上这么些年，可见极能持家，可惜家中银钱还是如流水一般出去。

“好了，好了，我又不是责怪你。”罗桑听此皱起眉头，“借过一回没还上，不好再借第二回，罢了，你需要用钱，等过几日小妹来咱们这，我问她借一些先用着。”

方温言急忙开口，“那也再跟小妹提一嘴绫儿念书的事，先前小妹不是说与书院夫子关系好？让她帮忙牵个线，再送咱们绫儿去念书吧，绫儿这几年放下功课，也该捡起来了。”

更紧要的是，今年秋闱，方温言想让罗绫去试试。

罗桑边点头边吃饭，“成，到时我跟小妹打声招呼，其实先前她便有此意，总该是要绫儿再念书才行，你不肯，这才作罢。”

方温言抬手捂住胸口，“我哪是不肯，我是不得已，自三年前绫儿出事，你也瞧见了，她魂都吓掉了几个，一整年里呆呆的不爱说话，就这模样，你能放心送绫儿去镇上念书？”

罗桑爱怜地看一眼正埋头大口吃饭的罗绫，“不放心，这孩子，自小就木讷，如今还越长越瘦。”

罗绫听到这心里嘀咕，她长身体呢，个头拔得快，自然要瘦些，这还算好了，以她过去的经验，后面还要再长高些，那时候会更瘦。

方温言心疼地又夹一块肉放进罗绫碗里，“多吃些，这般瘦，以后哪家人肯放心把自己小儿嫁过来，以为咱们家穷到这田地，连孩子的肚子都喂不饱。”

罗桑哈哈大笑几声，一家子慢悠悠地吃完了晚饭，天也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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