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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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妍今天随意披散着头发，穿着校服四件套，她的性格并不怎么张扬，连妆容都是偏素静的那种。

咖啡厅的氛围灯偏暖，整个屋子呈现出橘黄，头顶上的灯透亮些，她的脸在这照耀下像是透明，纤长的羽睫卷翘根根分明，一开一合像是蝴蝶。

外貌上足够扎眼、唬人，不需要多么张扬的性格。

至少金泰国看着她默不作声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失言了：“抱歉。”

他眼尖地看到姜妍偏爱上桌的黑森林，又讨好的吩咐人替她打包一份，算是赔礼。

姜妍笑了一声，答应了下来，又说道：“还不如把大头压在我身上，我绝不让你吃亏。”

到这儿关于她的八卦一下子就翻了篇，而李焕还低头，耳边的话嗡嗡响，像是被她刚刚那一番言语就碾得稀碎。他目光看着裤腿边，仿佛拓印般留下的印记。

本来就不是特别熟，为了任务过来，交代完便准备起身离开。

见姜妍有离开了意图，李焕提着包跟上。

当着外人的面，她不想与他拂他面子，出了门便手伸到他的面前：“把包给我，辛苦你一路拿着。”

李焕把包递上来，但是又攥得紧紧的没松开。

“反正我不急，我看着你们家司机来了我再走。”

“我还不打算回去，我还想去逛逛。”

“我陪你。”他反应得很快

但这并不算一个邀请。

姜妍靠近他，手指就挨着他握包的那一处抓下，用劲扯了扯：“可是我约了别人。”

李焕松手，又在沉默着在她身后跟着走了几步。

太阳还未完全落入水平面，斜射过来的光将一侧的商业街路面照成鎏金，他们贴着屋檐下走，时不时一侧门店的自动开合门打开。

周围的人很多，落入耳边的声响是嘹亮嘈杂的。

韩语怎么样念都没有那种温婉圆润的感觉。

“你约的人在哪里等你？”

李焕跟在她身后走，这时反客为主的超过她要领路。

见人走到了跟前，姜妍抿了抿嘴说：“我约的人早就到了，因为看见你在我旁边才一直不敢过来的。”

这话没怎么细想，李焕脱口而出：“又在开玩笑。”

姜妍去推他的肩膀：“快点回去，太管事的男生不受欢迎，我约的是女孩。”

姜妍长得漂亮，人又温温柔柔的，学校里有个论坛就是分析她日常着装打扮，最近她手腕上戴了个手镯，不算大的银镯圈着纤细的腕骨仍是松松垮垮的，一时不少女生也效仿。

虽然是中途转学过来，人缘还是不错，就算几件涉及她的绯闻甚嚣尘上，但是女生们都说不出她有什么不好之处。

毕竟比起男生，可能她更喜欢接近女生。

李焕被她轻轻一推，转脸看着她一手提着的蛋糕，一手拿着的包：“等得久了手累就找个店坐着。”

姜妍在他的目光下点点头，然后目视他离开。

可能是克制，也可能是全然放心下来，反正李焕是一次都没有回头。

姜妍慢慢将背靠在墙上，如果有可能的话，她倒想跟李焕划清界线。

宋允铮在她身上投入的偏执，崔赫在她身上滋长起来的莫名其妙的好胜欲……与这种情感来说李焕来得更无辜清白。

而且他尚有理智压制，也是家里的小儿子，资源都不会倾斜到他身上，所以也变得格外的没用。

这么评价对方，她是有一些偏狠。

姜妍这么想着身侧的光一暗，她就这么仍人将手上的重量全都转移了过去。

身旁的人一手提着自己的包，一手又帮她拿着，目光下瞥又想越过来想帮她接过包装盒里的黑森林。

他的手不是养尊处捂出的白，反而像是失血，没有什么气色的灰，手腕上系着根红绳，表面有些粗粝磨损，原本艳丽的红变成了血痂的颜色。

那是他母亲还在时留给他的。

姜妍微微侧身，用关余光看他。他抿着嘴，眼底浮现的光像是养在池院里灵动的游鲤，翕动一下又不见。

“池砚，你为什么跟了一路？”

“……因为担心你。”

姜妍叹了口气：“在学校里路过我们的也是你。”

“嗯。”

池砚看到崔赫跟她对峙是个意外，距离隔得远，他听不清两人交谈的声音，但那种谁都插不上去的气氛却让他感觉到胸闷。

他嫌少生出那种粘稠的情绪，一旦有那一定是跟她有关。

母亲去世得早，有一段时间他感情封闭，直到现在依然不会流露过多的情感。小时候就愣愣的，姜妍指哪打哪。

他的雇主之一、也是她的外婆，在那次他没拦着姜妍溜出街玩时，曾搂着她笑眯眯地向他说道：“池砚啊，这样可不行，你也太听她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