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要娶她

老太太是很满意自己这个外孙女的，她在这些姐妹中是最低调的一个，平日里不多话，没有锋芒，但是有了事却是直言不讳，敢作敢当。她曾想将苏雪婷嫁给林凯风，亲上加亲，奈何苏宜人就是不同意，这才作罢。

顾姨娘看向林老太太，她的声音如同珠玉一般：“要奴家说，纳做妾也不是不可以。”

“是啊，凯风已经及冠了，这样的年纪放在寻常人家，都已经妻妾成群，子女成群了。先娶进来添个一儿半女也好。”林二夫人顺着顾姨娘的话说，说完偷偷瞟了一眼苏宜人，苏宜人眼眉低垂，但是其中的蔑视还是落在林二夫人眼里。

“我虽然已经是嫁出去的人，可也不得不说几句。通房丫头或者大丫鬟做侍妾在大户人家也不稀罕，毕竟是知道伺候人的。说亲的人家也不在意这些，若是娶个不明不白的女子，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不管怎么说凯风都是林家嫡子，亲事不能马虎。”苏宜人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哀乐，大多数官家夫人都如此，但是她用最平静的语气却说的是大实话。

虽然言语不多，老太太心中却是已有了定夺。

门外有丫鬟通报：“老夫人，大少爷在荣欣堂了。”

姨娘便忙去掺扶林老太太，一行人在婆妇的簇拥下，前往荣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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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林老夫人手中的拐杖狠狠在地上一跺。

林家小妹林莘玥吓得猛地打了了寒颤，刚刚她还是云里雾里的，现在脑子清楚了，可是感觉恍若梦境，就在刚刚哥哥说他要娶那个女子为正室，那个不明不白的女子。

林凯风笑容可掬：“祖母。”他拉长了声音，撒娇说，“我已经老大不小了，该成亲了。”说的时候竟然还有些羞羞答答的。

“凯风，那么多说亲的人家，我们再好好挑挑。”坐在林凯风对面的苏宜人忍着火气，好言劝道。

林凯风放下茶，他的声音中没有不耐烦，反而也带着劝慰：“姑姑，我知道你们有你们的考虑，可是我心意已决。”

“放肆，你以为你接手了林家的生意，就可以做起林家的主了吗？”林老夫人几乎是吼出来的，把堂里众人吓得六神无主。

周姨娘半俯下去，顺着老太太的胸口：“老太太，您别急，少年人意气风发，一时冲动也正常。好好说总能说通的。”

林凯风知道祖母真的是恼羞成怒了，他没有着急，而是缓缓劝慰道：“祖母，姑姑，我知道你们为我好。你们不要担心，虽然我是这样一副身子，很多好人家不愿把女儿嫁到我们林家，可是我也没有自惭形秽。我要娶娇娘，并非我自己作践自己，而是我愿意娶她，我想和她结为夫妻。”

还结为夫妻，出去了一趟怎么都不知廉耻了呢？苏宜人愤愤地，但是做了多年的官家夫人，她知道该怎么克制，只是说话声音还是寒气逼人：“谁给你的勇气能自己决定自己的婚事了。”

林凯风一向尊重姑姑，之前对于姑姑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可是现在他知道自己不能屈从。

“姑姑，我自幼丧母，年少丧父。您来林家几年，对我颇多照拂，不是母亲胜似母亲。凯风从没有违背过您的意思，如今也请您赞成一次凯风。”

苏宜人眼中有些朦胧，自己来林家三年，看着当年一个瘦瘦弱弱的小男孩接手过北林庞大的家业。没有对身体的自怨自艾，没有对生意艰难的埋天怨地，也没有对亲人责备的怨天尤人。可是不抱怨不代表他不苦，他承受的艰辛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多。

苏宜人侧过头，用手帕抹了抹眼泪。这泪水带的屋子里其他人也湿了眼眶。

老夫人一辈子要强，也流下了眼泪：“我的儿，我们知道你苦。我们也是想让你过的好啊。”

屋子里一片哀哀欲绝，有丫鬟通报，王姨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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