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他踮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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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上有一层厚厚的灰，已然看不清原来的地砖颜色，每个台阶上都有脚印，有大有小。

郁问雁蹲下来仔细观察着：“这么新的脚印，看来这学校里不只蔺云旗一个活人。”

会是谁？

非自然现象探索社的其他作死社员？

还是怪谈论坛的成员？

目前郁问雁也只想得到这两路人，前者也许看到蔺云旗的相关消息跑来作死，而后者是不得不来作死。

她暂时不打算暴露工作证的存在，人太多的话，使用工作证时得避着点。

脚印逐渐变少，有的继续向上，有的消失在各个楼层，而五楼的左右两个方向均有脚印。有人目标明确，有人似乎只是在随意乱转。

一口气爬到五楼，两条腿酸得不行，郁问雁做了几个深呼吸，将肺部的不适感压下。

每一间教室的门上都钉了个班牌，上面标着班级数字。

楼梯东向第一间教室是507，西向第一间则是508。

判断出503的方向，郁问雁关闭了手电筒，黑暗环境中，瞳孔自然散大以捕捉更多的光线，双眼适应后，她转向507所在的右侧长廊。

一路走来有的教室一片空荡，有的则零星摆了几张课桌，这些大概是当初社区布置的。每间教室都有前后两个门，至少一半的锁都是坏的，风一吹门便咯吱咯吱响。

五楼空无一人。

奇怪，楼梯上的脚印至少有三个不同的花纹，为什么一路走来却一丁点动静都没有？人呢？

情况有些不对劲。

嚓——嚓——

郁问雁敏锐地捕捉到周遭忽然多了点别的声音。

像是衣服在摩擦地面，又像是有什么重物被拖着走，一下又一下在缓慢移动，是从……503传出的！？

是人发出的么？

左手拿好伞，右手则从布包里掏出桃木剑紧紧握住，然后放轻步伐。503教室的后门紧锁，前门却似乎是敞开的，随风摇动，发出难听咯吱声。

她先是路过后门，然后停在第一扇窗前。这间教室的每一扇窗户都很脏很模糊，隐约能看清里面堆满了桌椅，叠得比窗户玻璃还高，桌椅缝隙里挂满了蛛网，视野很差。

声音还在，可以确定是从里面传出来的。伸手擦了擦脏兮兮的玻璃，郁问雁凑了过去。

电闪雷鸣，闷雷将玻璃震得嗡鸣，整栋楼都在跟着震动一般。

短暂明亮的教室玻璃上一道影子悄然掠过，正在教室内翻找信息的黄裙子女生眨巴了下眼睛，她刚刚看到的是什么？

再看去，一张惨白的人脸紧贴着窗户玻璃，直愣愣地和她对视上，足足对视有三秒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看到了什么。

“啊——”

“有鬼！！！”

女生被吓得跳脚，冲到站在讲台上的学长身边，抱住他的胳膊，低头不敢再看。学长赤裸的胳膊凉凉的，但手下的肌肉紧实，给她带来不少安全感。

“哪里有鬼？”学长疑惑，“我刚刚什么都没有看到。”

“真的有！一个女鬼！”

女生尖锐的声音发颤，她睁开眼要指给学长看，像是被人掐住喉咙，声音戛然而止，心跳砰砰加速。

为什么，罗鹏是踮着脚走路的？

黑暗中，空荡的教室里静得只有一个人的呼吸声。

一……一个人？

他们不是两个大活人吗？为什么……只有自己的呼吸啊……

“是吗？沈学妹你是不是看错了，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不然，你抬头指给我看看？”罗鹏关切道：“怎么不说话，你没事吧？”

“你抬头看看我呀。”

沈栀子一点都感觉不到对方的关心，反而接收到一股森然恶意，两片泛白的嘴唇紧张地黏在一起，惊恐得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