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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礼？
余穗怔了半晌，方才接过木盒，手中握的很稳，神情却透出些疑惑。
两人先前虽也互送过些物品，但场景大多都十分随意，东西也十分随意，如今这般正式还是第一次。
言榭见她接稳，将手抽回，掩了掩神色，方才换回余穗熟悉的语气，语调随意道，
“别多想，这是我前几天下山随手买的，正好给你当贺礼，不要就算了。”
言榭也算是为他这几天没来观赛找了个理由。
言榭的解释合情合理，气氛也回归正常，余穗这才收回困惑的目光，相信了对方的言辞，却又忽的想到什么，语气谨慎道，
“……提前问一下，这次不会又是你之前买的那个，打开盒子就会有奏乐声传出的东西吧？”
听到问话，言榭本就不太自然的神情更是一僵，也不由的回忆起了那件尴尬往事。
时间在大约十年前。
年节期间他被族内接回家中，在回宗的路途中看到了那个精致的方盒。
贩卖它的摊主将其夸的天花乱坠，说什么打开就能欣赏来自玄音门音修留下的乐曲，随时随地听取，还能烘托年节的氛围。
言榭当时年纪也才十岁左右，也就信了对方的话，出钱将其买了下来，回宗后照常找未离开剑宗的余穗在老地方切磋了一场，方才就地将东西拿出来，两人一起研究。
摊主倒也确实没说谎，两人凑在一起试探着注了些灵力进去，又打开盖子，确实听到了据说来自玄音门音修的喜庆乐曲。
缺点就是声音有点大。
骤然响起的乐声险些将凑在近处研究的两人一并震聋。
两人只好边捂着耳朵，边手忙脚乱的阖上了盖子，而后就发现一个更大的缺点。
——乐声根本停不下来。
声音虽说比先前小了些许，却依旧还在刺耳的程度。
余穗与言榭捂着耳朵沉默对视，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崩溃。
两人又将盖子打了开来，试图寻找关闭乐声的方法，却一无所获。
乐声响了一遍又一遍，从中午响到傍晚，又从傍晚响到凌晨，却依旧慷慨激昂，丝毫没有止歇的趋势。
甚至连盒子都被两人在这段时间拆了个稀碎，那乐声还顽强的在满地碎屑中响着。
两人又在满地碎屑中扒拉一番，才从中寻出个刻着小型阵法的金属小球。
材质极为坚硬，凭两人当时的修为甚至无法在其上留下划痕，自然也无法破坏上面的阵法痕迹。
两人又拿着这颗小球又是剑砍又是水泡，甚至还点了堆火烧了烧，小球倒是被烧黑了，乐声却依旧十分响亮。
最后两人合力挖了个深坑，将其埋进坑底，这才勉强将声音掩盖到近乎于无的地步。
自此以后，两人的切磋都伴随着似有若无的乐声，直至一年后的某天才突然消失。
想到这儿，言榭极不自然的咳了一声，方才尴尬道，
“你怎么还记得。那次是意外，谁知道那东西根本停不下来啊。”
站在一旁的和鸢越听越觉这东西耳熟，忍不住开口道，
“你们说的不会是……十年前由玄音门制作的那款，据说打开就能欣赏音修乐曲的东西吧？”
两人对视一眼，又都将目光转向和鸢这边，余穗托着盒子沉默朝她点了点头。
“你以前也被摧残过？”
和鸢也沉默了，她确实被摧残过，并且她家就是这个产品的生产源头。
和鸢缓缓开口道，
“实不相瞒，家中父母都是玄音门弟子，这款产品其实是我家做的。”
“家父还特意寻来个最省灵力的阵法来绘制，又录了很多版本的乐曲，结果发出去没多久就收到了各地的投诉。”
余穗又同言榭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两人无论如何都关不掉乐声的绝望。
……这确实该被投诉。
说着说着，和鸢的表情也逐渐染上了些崩溃，
“我依然记得那天中午，家父家母都不信邪的各打开了一个盒子，我也在那边玩闹开了几个。”
“接下来的整个下午，院子左边放丧乐，右边放喜乐，背景还混杂着什么战歌和舒缓的乐曲，足足响到了大半夜。”
和鸢对整件事做了总结，
“然后从那天起那批产品就被召回了，我也转行来学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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