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千里妄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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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离挺翘的鼻子不禁一酸，“大长老，小九出了妄林就回来看您！”

“小九乖。”

罗迦双眼微湿，轻声道，“小九平安即好。”

灵动的身影轻颤了，接着快步出了房门。

长生府的天空莫名的下起了淡绿色的细雨。在外面等候的昭余、穆卓还有三长老同时回头，却见九离长睫下仿若琉璃般的眼睛正望着绯院方向。其中情感诸多，纠缠到难以数清。

心如止水的也只有曜熠一人，不过在绿色细雨滑过之时，他抬起宽阔的手掌将坠落的晶莹接住，雨滴落入手掌却没有任何湿意。

无泪之泪。

玄天曾传，长生之主在长生之地若伤了心，忧伤的情绪就会化他人眼中的雨滴坠落，因这雨实际并不存在，故被称为无泪之泪。

望着漫天却不湿衣衫的细雨，昭余心疼的轻唤了一声，九离单薄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暗自收起那份莫名的落寞。

一千三百年了她一直憧憬着外面的世界，可这次真的要离开了，心头的万般不舍，却又不知是为何？

“长生府一直都在，小九以后累了回来便好。”

灵动的双眸浅浅的弯起，九离朝三长老点点头。

耽搁片刻的一行人，终于出了府门，五庭的众位弟子也已准备妥当。

罗迿见他们出来目光先是看向三长老，见后者点点头，这才从袖中取出一竹哨放在嘴边吹响，明亮的哨声直冲云霄。

一声鸟鸣，霎时光线暗淡，众人只觉头顶上方遮天蔽日，如有云海从天而降，于是纷纷抬头，随后惊叹之声不绝于耳，“扶摇九万里，负青天！”

“……不愧是远古神族。”

对大家的反应罗迿也已习惯，袖袍一甩率先飞身而上，各庭弟子见后，纷纷效仿，一时精神抖擞，意气风发。

待大家安稳的站定于鲲鹏广阔的背上，又是一声哨鸣。鲲鹏展翅，已是千里，目光所及均是妄林。

“这趟真不白来，古神族低调，可一出手就是令人惊叹的程度！这次回去和师兄弟们可有的说了。”

“师兄，这鲲鹏一飞即是千里，我们去妄林岂不是瞬间的事？”

一弟子好奇的问道。

“非也非也，我来之前特意去求教在中定天当职的师兄，他告诉我千里妄林的千里，非我等眼中的千里…….”

这名师兄故高深，身旁的师弟一脸茫然，“师兄，何为是‘我等眼中的千里’？”

“哈哈，这妄林幻象，心妄所显，有妄千里，无妄无林。此千里妄林的千里，乃是九朝阁第一任阁主，心中所显的千里，实则是我等眼中的无尽沧海！”

“无尽沧海？师兄，你的意思……这千里妄林实则是没有尽头的？”

见师弟瞠目结舌的模样，这名师兄随即笑道：“不错！”

而站在他们不远处的陪同长老此时开口道：“所谓妄林试炼，试炼的便是本心。”

几位弟子连忙点头称是，人群中有一袭淡紫，若有所思。

“长老，晚辈有一事想请教。”

长老寻声看去，讲话之人正是那日，一入府门便看穿穆卓的障眼法的羡天庭弟子白羽，长老见他有疑，也有兴趣听上一听。

“弟子想问，这千里妄林依妄念而存，可若是入了无欲之境在看妄林，那这妄林是否还会存在？”

听闻白羽所言，长老不禁一怔。

玄天皆知千里妄林乃是九朝阁第一任阁主设下的终极幻象，而白羽说的无欲之境还有另外一个响亮的名字，元神极境。

元神极境是玄天修灵的最高境界，能达到的极为少见。传言入境者，不入因果往复，不坠世俗红尘，能看穿一切虚妄，修习任何法术均有事半功倍之效，是一种玄妙的状态。

传说中的最强幻象遇到最纯灵境，会是怎样的情况在场的众位，谁不好奇？不过正当弟子们期待的看向那位长老时，却见后者望着远方一副思绪飘远的模样，直至半盏茶的时间，才回过神。

“有些意思，不过据老夫所知，元神极境只是一种状态，并不是无坚不摧，意动便会有念，有念仍陷其中，因果往复。”

“弟子受教了。”

“哈哈，不过能称为元神极境，必有不凡，其实老夫也想知道在入境者的眼中会看到什么样的景象。”

长老所说，又何尝不是大家心中所想。只是要同时满足这两个苛刻的条件，确实有些难度，说起来也只是徒增感叹罢了。

可玄天，又怎会缺少可叹之事。

当鲲鹏宽阔的翅膀挥开层层叠叠的云雾时，妄林全貌顷刻间显露。

方才问话的师弟，双目睁大惊讶的望着眼前壮观的一幕，喃喃说道：“师兄还.....还真如你所说……无尽沧海……”

而那位懂得颇多的师兄，之前也并未来过妄林，此刻也是目瞪口呆。

“少时随爷爷去长生府，曾经过这里一次，此时再见仍觉壮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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