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记住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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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有一段独特的信息。究竟是多独特呢，戴比特也说不清楚。因为它其实无关紧要。过于无关紧要以至于和自己必须记住的那些东西相比反而变得特殊了。在那一天，那短短的半分钟，是自己珍贵的记忆中最特殊的存在。

“是这样啊，原来今天发生的事情你第二天就会全都忘记……但是至少今天你觉得开心吧？我觉得你应该可以从中挑选几秒钟记住吧。虽然可能会是非常微不足道的记忆，但有一天一定会有用的。相信我吧。”

“嗯？你问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我家乡打招呼的方式哦！因为你总是会忘记，所以我已经是第三次跟你打招呼了，这次你就记住吧？”

到此为止。特殊的记忆到此为止。这应该是不同的时间段发生的两件事吧。在迦勒底要记住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戴比特只有机会分出这短短的半分钟。他不知道自己很开心的那一天究竟做了什么，他只知道就算那天很开心也没能有一秒停留在自己的记忆里。

比起开心的那一天来，好像这女孩的话更加重要，这是为什么呢？

“没错，我看到了还活着的奥菲莉娅。绝对是她本人，她还和我说话了，不是幻觉或者魔术……是不是别人假扮的我也能分得清，别这么看不起我吧！”在通讯里，芥雏子的话稍微让人有些无法信服，但戴比特觉得这是很重要的信息。

使用‘大令咒’之后会死，这件事应该是不会有错的。如果确定了这一点，那么出错的又是什么呢？芥应该没在说谎吧，她不是为了说谎而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的类型，她一定是真的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事情才会这样。

难道奥菲莉娅没有使用大令咒吗？不，这也不可能。那种情况下如果她不用，应该是没办法打败苏鲁特的吧。就算迦勒底在那里应该也没有除此以外的其他办法了。

那么最后就只有一种可能性……

“迦勒底难道用了什么方法，让奥菲莉娅复活了？”基尔什塔利亚说出了戴比特的心声，戴比特就知道至少基尔什塔利亚是可以和自己得出相同的结论的。

“复活？”佩佩隆奇诺虽然很惊讶，但戴比特能感觉出来他其实很开心。因为奥菲莉娅还活着，他由衷的感觉到开心。

“可迦勒底真的可以做到那种事吗……”基尔什塔利亚这么念叨着，他说，“好吧，就当作他们真的做到了。那么，芥，奥菲莉娅她的态度是什么样的？她现在站在迦勒底那一边吗？还是说她被迦勒底控制了？”

“我认为她是凭借自己的意志选择支持迦勒底的。”芥回答说，“反正我不会指望她会帮我。”

“嗯……是这样啊……”奥菲莉娅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吗。是吗……如果这真的是她自己的选择的话……基尔什塔利亚只是这么应了一声就没再开口，他好像在想什么，而其他人则是开始了讨论。

“没想到迦勒底也能让死人活过来！真的假的啊，这么一来我们不就是选错边了吗？”贝里尔说着风凉话，“毕竟我们可都是为了能活过来而答应了异星神的交换条件，结果现在说就算不搭理这个异星神迦勒底也能救我们……喂喂，这打击也太大了吧？”

“我并不觉得是这样哦，贝里尔。”佩佩隆奇诺笑起来，他说，“这说不定是小奥菲莉娅的特权呢。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吧。毕竟，如果迦勒底真的还存有这等力量，那不就意味着打从一开始我们就毫无胜算吗？那样的话，基尔什塔利亚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态度了。”

“你说得也有道理……而且他们对待卡多克和对待奥菲莉娅的手段不一样。我想这不是偏心就是意外吧！哈哈哈！”贝里尔也跟着笑起来，“不过话说回来，把卡多克变成那副模样还真是绝杀啊！喂，我说队长，你要不要把他现在的样子录下来啊？我真的很想看看恢复神智的他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之后的表情！”

“把卡多克变成这副样子我倒是可以理解其中的理由……”大概是不想杀死他并且也不希望他泄露关于现在迦勒底的情报吧。基尔什塔利亚没有搭茬，而是把话题引向最开始的方向，“可是‘复活’奥菲莉娅我就想不出理由了。基于常理来考虑，迦勒底真的有必要花费巨大的资源去‘复活’她吗？”

“说得真无情啊，沃戴姆。”芥回了一句，“奥菲莉娅听到你的名字的时候，可是都愣住了。”

“我只是以迦勒底的立场来考虑这个问题而已，并没有掺杂个人的感情哦。”基尔什塔利亚回答说，“我想，迦勒底并没有复活死人的能力。奥菲莉娅之所以还活着，很可能是由她自己导致的。至于是怎么做到的……恐怕光凭现在的信息是无法得知了。戴比特有什么想法吗？”

“…………”戴比特听到有人点名自己，他回过神来。他承认贝里尔他们说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见。他陷入了自己的回忆当中，就是那半分钟无关紧要的记忆，一遍一遍的在大脑中重复着，仿佛害怕每一天的‘清空’会让它们突然消失一样，每天的五分钟都会留有它们的‘备份’。现在他并不希望贝里尔的声音混进这些备份里。

“戴比特？”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戴比特不得不开口，他对基尔什塔利亚说，“反正你也不打算追究了吧。奥菲莉娅·法姆索罗涅已经死了。至少从历史的记录上，这一点是不会错的。”不管迦勒底做了什么都不会改变这件事，他们应该也没有能力改变才是。只不过……那个御主，那个女孩——她绝对会用奇怪的招数来对付你我，你担心的是这个吧。”

“要说担心吗……我不确定。”基尔什塔利亚露出了很有兴趣的微笑，他说，“但是目前为止，迦勒底的行动虽说都在我的预料范围，但是她的做法我真是一步都没想到。不过，她的身体应该快到极限了，如果就这么等待人类最后的御主自然死亡，好像也是个不错的办法。你觉得呢？”

无所谓。没关系。那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本来是想这么说的。可是在开口的一瞬间，戴比特的脑中突然闪现了不存在的记忆。那是被清空了无数次，又无数次被他想起来的瞬间，在很久以前，迦勒底还是‘迦勒底’时的某一天，他无意间所注视到的——凶兆。

那并不是简单的记忆，而是类似于闪回的东西。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从未经历过那种事，可他仍然身临其境，就像是突然陷入了梦境当中，作为一个旁观者看到‘自己’正在经历某种可以被称为凶兆的事情。

在这景象中，戴比特只能看到一个画面，在好似被燃烧过的大地以及被什么东西刺穿形成的孔洞附近，他怀抱着某人哭泣着。戴比特都不知道自己竟还能拥有那样强烈的感情，现在的他甚至无法与那画面中的自己感同身受，可他却清楚的知道，这是凶兆，这是关于他的，最强烈的凶兆的预示。

啊对了……是这样啊。因为与立香对视的瞬间看到了这画面，所以才每次都会留给她特别的半分钟，是这个原因的话就可以理解了。大概。

“戴比特？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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