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开战

谭掌门所讲述故事的开头，跟林有道从吴玮那里听到的一样，百年前，穆阳道人身死，大徒弟徐行真出门寻找仇人线索，二徒弟谭向川继承掌门之位，二人都秉持赤子之心，为师仇、为师门做着各自的努力。徐行真离开几月后，元蠡真人以缅怀故人的理由到苍炎派做客，对真相一无所知的谭向川十分恭敬地接待了这位师父的故交。几日后，值守弟子来报，大殿、丹药房及书楼等门派要地，似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但并没有丢东西，谭向川只以为寻常遭了贼人惦记，只命弟子们加强戒备。又几日，元蠡数次旁敲侧击地提及天尘至元丹，谭向川心情微妙，避而不答，亦对这位故交长辈暗暗留了个心眼。

真相大白，则是在元蠡入住一个月后的某日夜里。谭向川被一道传讯符引至后山，见到了师父的另一位至交好友秦道人。从秦道人口中，谭向川终于知道了师父死亡的真相。师尊竟是被他自己引为知己的元蠡真人杀害！

原本三人结伴出行，初衷是穆阳寻找结婴契机。穆阳运气不错，竟真叫他在一位前辈的墓冢中寻到了一枚可以助人结婴的丹药。只可惜，穆阳素来待其他两人如异姓兄弟，对他们毫不设防，只以为将喜事与兄弟分享了，却不知宝物素来动人心。在出墓路上，元蠡先是从背后偷袭，一剑刺穿穆阳的心脏，夺了宝物后，还将他推入机关丛中，亲眼见到他被机关湮灭才放心。他自然不肯放过秦道人，但可能是秦道人修为最低，素来被元蠡小瞧，加之被结婴在即的狂喜冲昏了神志，向来谨慎的元蠡竟忘记检查秦道人的“尸体”，才叫秦道人装死逃得一命。

秦道人死里逃生，重伤未愈之时，惊闻杀人凶手竟大摇大摆地上苍炎派做客了。秦道人且怒且忧，冒险潜入焦龙山，就是将真相告知，唯恐穆阳几个弟子不明真相，又着了这恶贼的道儿。

谭向川听到真相时，恍若五雷轰顶，杀师凶手竟然就在眼前，自己却不识贼人真面目，还将他当成了座上宾？！然而，还未等他安置好秦道人，便惊见元蠡尾随而至！

原来，元蠡找出天尘至元丹，一直着谭向川的动静，见他夜半悄然出动，料定事有蹊跷，便跟了过来。虽然此地非藏宝之地，但撞见未死的秦道人，元蠡对这意外收获也很是满意。他向来不是心慈手软之辈，不曾因穆阳昔日对自己多加照顾而感恩，自然更不会对素来令他瞧不上眼的秦道人讲情义，立时就将老友送上了路。而这一次，他更是直接将秦道人的尸首烧掉。

当他打算对谭向川动手时，谭向川不甘师仇未报，便拿天尘至元丹与他周旋。元蠡将信将疑，谭向川又进一步许诺他诸多好处，虚与委蛇，元蠡最终留下他性命，但也将禁象印打入他体内。禁象印一入体，谭向川修为再无上升的可能，结婴更无望，元蠡自不用担心它日遭谭向川反扑。

“……而后，师兄回归师门，我明知真相，却不敢宣之于口，唯恐害了你们。我此生已结婴无望，但师兄你还有，你座下的通天师侄更是好苗子，我便故意激怒你，只为逼你离开，远离贼人魔掌，为我苍炎派保存实力。可师兄你实在太过固执，到最后也不肯远离师门。这些年来，我每日都忧心忡忡，特别是每每听到那些门派被灭门的消息，我就怕我们苍炎派也遭了那等厄运！我怕师父传下来的千年基业，毁于我手，我怕当咱们苍炎派的罪人！”

“二师弟！”徐道人抓住谭掌门的手臂，深深自责道：“这些年来，我一直误会于你，明知道你经常派弟子过来探望，定是出自关心，我还将人轰出门，甚至，你亲自过来，我也不曾给过好脸色，避而不见。明明我才是大师兄，是师父的大弟子，师门的苦难却都是你一个人在扛着，我……我对不起你，！”

“大师兄，不怪你。我既承了掌门之位，苍炎派就是我的责任。”

“怪我，还是要怪我！其实我也猜到你定有苦衷，可你一直不肯告诉我，我心里生气，这些年来故意跟你作对……”

“师兄。”谭掌门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心底的笑容，“你还跟过去一样。”还是那个有点孩子气的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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