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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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落户

听到方老太的问话，方大舅和媳妇眼神对视了一下，都竖起耳朵。

“我爹娘是被土匪砍死的，银钱都被土匪抢走了。”林小星回道。

听到自己的女儿是被砍死的，方老头停住了吃饭的动作，愣在了当地。方老太也愣了一下，刚想开口就听自己的大儿子惊呼打断：

“砍死的！那你们怎没被.....”方大舅本来想说砍死想想不太合适，换了一种说法：“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了？”

“被人救了。”林小航淡淡的说道，对于是谁救的没说，反正对方也没问。

“银钱被抢了，其他行礼就一点没剩下？”方大舅不死心的问到。

“都被抢没了，就剩下两身衣服。”林小星半真半假的回道。

方大舅哼一声便不感兴趣了，下午的时候他看的清楚，林小星兄弟两个进门的时候全身上下确实只有一个包袱。方老太却并不相信，她毕竟活的时间长，知道想藏点银钱在身上还是很容易的。而且她了解自己的大女婿，那是个非常谨慎的性格，不可能一点后路不给兄弟俩留。本来她不想留下兄弟俩，但现在既然留下来了，只要身上有银钱，就是半个铜板那也都是属于他们方家的，

不过有钱也应该不多，想起兄弟俩进门时的惨状，方老太心想。但蚊子肉少也是肉，可怜的方老太一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不知道这世上还有种东西叫做银票。

吃完饭帮着把碗筷收拾到厨房，本来想帮着方二嫂一起洗涮，但被方二嫂拒绝了，小声的让他带弟弟去休息，林小星也没坚持，带着弟弟就回屋了。

方家当年建房的时候是有钱的，整个院子里房间布置很不错。方老太夫妻俩住在正屋，东边厢房是老大一家，西边是老二一家，都各有两间房，林小星住的就是西边二房的房间。

反正也只是个过渡的地方，林小星也不在意用长条凳拼起来的简易床铺，好在床铺上面铺着稻草，还放着一床被褥，虽然看着很旧但也管点用。林小星把包袱放在床上忽然想到什么走出去找到方二嫂，向她借了针线和剪刀。

方二嫂擦擦手回屋把针线篮子递给他，又急忙回灶房，而方大嫂始终躲在屋里偷懒没出来。

大义朝有规定，如果家里只剩下双儿或女子时，是可以单独立户的，接下来林小星要尽快找到可以落户的地方。银钱不能放在方家，必须随身携带，下午的时候方大舅就一直瞅他们的包袱，他倒是不怕他搜，不过对方可能顾忌周围邻居没过来。他打算再谨慎些，把银票缝进自己的棉衣里，把包袱里的书籍藏在稻草下面，装钱的荷包以后也贴身带着。看今天饭桌上方老太的神情，他觉得方老太一定会想办法找机会来搜他们屋，剩余两件旧衣服倒是不要紧，这家里没有合适的人穿。

当时在丰县买了五个面饼，路上一共吃了三个半，还剩余一个半，他和弟弟都分吃了。糖还有五块，拿出三块撕下一半油纸包好，放进方二嫂的针线篮子里，把剩余的两块放在弟弟的衣兜里让随身带着。

“这三块是为了感谢二舅母借给我们针线用的。”林小星对弟弟解释道。

林小航点点头，对于自己的糖被分走没有意见，他都听哥哥的，还有就是他从小并不缺这些，所以并不护食，只要哥哥在他身边就可以了。

等听到方二嫂从后院喂完牲畜回来进屋的声音，林小星才牵着弟弟走出去。

他走到方二嫂的房间外敲了敲门说道：“二舅妈，针线篮子我给拿回来了？”

门很快被打开，方二嫂走了出来接过篮子：

“星哥儿，灶房里我烧了热水。”

“好，谢谢二舅妈。”

林小星没多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

方二嫂进屋后才发现了油纸包，打开看到里面是糖，心里一酸。他的丈夫二年前被征兵死在了战场上，官府发放的抚恤银她连见都没见过，是大伯去领的，领回来就被婆婆拿走了。可怜她的女儿大妞长到四岁，吃糖的次数都没几次。

方二嫂递给女儿一块糖，方大妞惊喜的的眼睛都瞪大了，这可是她好久好久才会吃到的糖呢。方二嫂将剩余两块仔细包好藏在柜子里，不藏不行，方小湖也就是三狗子经常来翻她房间，要是被看到又是一番争吵。以前每次她从娘家回来，三狗子还会翻她的篮子，婆婆从来也不会阻止，后来她就不从娘家拿东西了。

看着高兴吃糖的女儿，方二嫂一向麻木的脸上露出细微的笑来，婆婆嫌弃她生的是个女儿，可她很喜欢。

在院子里找到一个木盆，林小星用水仔细清洗了一遍，准备去灶房里舀热水，走进厨房里发现大舅母也在。

“大舅母。”林小星淡淡的打声招呼。

方大嫂笑着应了声也不离开，反而上上下下好好的打量了一番林小星。

林小星装看不见，走到锅边去舀水，看到就剩个底子便又添加了点，拿起旁边的柴火填进去，在一旁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