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从花楼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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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言草采用的是问答的形式。

“云歧为什么会突然来捣乱圣君的收徒大典？”

“他要给千仞圣君添堵，顺便找机会让千仞圣君境界不稳，早日飞升。”

云歧想得还挺美，意图兵不刃血解决掉千仞圣君，圣君飞升，湜沚界就再没修士可以阻挡他了。

妖族可不是一块铁板，他固然可以和千仞拼一个两败俱伤，也想成为妖族史上头一位攻占湜沚界的妖皇，受万妖尊崇，却因着总有妖觊觎他的位置而不得不想方设法避免自己成为那只可悲的螳螂。

两败俱伤是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又问：“他为何放弃那些小妖？”

这也是一个古怪的地方，修炼不易，难道云歧就不怕青黄不接不成？

妖族生育能力低下众所周知，可不比人族基数大，可以挑的修仙苗子多。是故，云歧再是妖皇，也不敢拿妖族的根基去任性。

“因为那些……”豹女露出尖尖的豹牙，“都是弃子啊~”

包括她。

“能让你们起怀疑和警惕，会留下我或者另外一个豹的性命来审问。”

豹女话音刚落，几乎是电光火石间，琴音响起，一道灵光落到千仞圣君身上。同一时刻，豹女用力咬破牙齿。

——感谢化形后兽牙化的和人牙一样吧，不然这难度系数太高了。

千仞圣君本来能躲开那道灵光，但是那是红蓝动的手，圣君信任徒弟，因此放任了这事。

豹女把提早藏在牙中的丹药与真言草的汁液碰触混合，散出一种奇异的气味，闻到这股气味的修士无不心境澄透，灵台清明，平日里修炼一时想不透的地方都有如神助，道行蹭一下就往上蹿了一大截。

豹女呆了一下，她也没想到云歧交给她的丹药居然是这这种好东西，早知道……早知道……好吧，就算云歧说了，她也不敢昧下来。她的根基早已被损坏，除了依附妖皇，她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而云歧允诺她的一件事情，也是她为此拼命的根源。

这气味对别的修士来说是大补，可对于千仞圣君来说就不太妙了。

刚和同等级的战斗一场，气息有些不稳，圣君本打算等这件事情处理完就去闭关压一压，现在神来一笔，天空上已经隐隐有雷云汇聚，就等着圣君境界不稳，就可以直接劈下来带他飞升了——不论是哪种含义的飞升。

*

云歧驾驭着王座，一瞬间遁出几百里地，袍服下露出的尾巴尖儿悠然晃动。碧空如洗，云歧眼中却恍若见到之后的劫云罩顶，愉悦又自得地勾起嘴唇。

忽而笑容一僵，一口腥黑洒出，他将王座收起，化一道光坠入深林中，变为一条青翠巨蟒，又缩为两指大小，蜷在丛草间自我封闭疗伤去。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在又一个草长莺飞的季节，林中迎来了猎户的飞羽。猎犬养得与狼一般，高大威猛，唿哨声中追着一只狐狸蹿出去。

那是一只皮毛品相挺好的红狐，跃动起来火一样蓬勃，要是能活捉卖给那些夫人小姐们……嘿，好大一笔银钱进账呢！

狐狸灵活狡猾，仗着熟悉地形，把猎人和猎犬好好戏弄一般，每每在猎犬即将追上它时加速，还会回首去看一人一犬，在他们快要放弃时就减慢速度。

“呼——呼——这狐狸——狐狸——”猎人撑着石头大口大口喘气，“要成精——成精了吧呼——”

“汪呜。”

狗狗表示，它也没追过那么灵活的狐狸，居然还会爬树！

蹲在树上的小红狐舔舔爪子，狐狸脸上居然显示出嘲笑来。

累死你们！看你们还敢来森林里打猎！

小红狐摇摇尾巴，自觉为森林做了一件好事，看猎人和猎犬已经没力气了，几个跳跃间就消失在枝头。

猎人一屁股坐到土地上，手心满是汗，随手往草丛里一抹，阳光反射到什么东西，碧光刺了他一眼。

猎人拨开草丛一看，一块若幼童掌心大小，似翡翠雕琢而成的绿蛇一动不动盘在草丛里，猎人上手一摸，还是硬的！定然不是活物了！

这么个荒僻的森林，居然还有这般精致的宝物。

猎人把翡翠蛇捡起揣怀里，要是今天打不到猎物，这么个漂亮玩意拿去卖也能得个几两银子吧。

翡翠蛇被当做天然雕进了某家店面，蛇这种样式不太吉利，店家请了上好的雕师傅动工，稀奇的是那翡翠怎么用刀刮都不能留下痕迹，店家为此已经换了好几个师傅，全都对他说自己学艺不精，让他另请高明。

这块翡翠便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店家只得把它往一个柜台上扔，想着或许有审美清奇的会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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