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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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在哪里呢？

这个问题，哪怕是南侠云天也答不上来。

对他而言，三山五岳是江湖，路边茶棚也是江湖。

温柔缱绻的江南是江湖，风霜似刀的塞北也是江湖。

他的江湖，有“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也有“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似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满楼红袖招。”

芙蓉重复一遍，想了想，背了一句诗：“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云天：“……”

沈蕴要气死了，怒气冲冲怼他：“师傅，你在胡说什么！芙蓉她才九岁！”

“可是她好像挺懂的嘛……”云天失口在先，不敢与他争辩，只敢小声嘟囔。

芙蓉“嘿嘿嘿”地偷笑。

逍遥侯府里，有个极大的演武场，头回瞧见，不只是芙蓉感到惊讶，连沈蕴也瞪大了眼睛。

京城这等寸土寸金的地界，能这么奢侈地划出一大块地来做演武场的，独此一家。哪怕是各家勋贵，住着祖上传下来的开国时赏的老宅子，也不敢这么胡来，几代繁衍下来，谁家不是人挤人地挨着住。好容易有些空地，也要精打细算着建个假山凉亭，挖个小池塘做些园林小景，免得客人上门时瞧着不像样。

也就逍遥侯家，几代单传，人口少得可怜，还以武传家，这才敢如此任性。

那天得知大姐来信后，机智的小芙蓉立马就猜到这其中奥妙。果然，屋里丫鬟替她收拾好了小包袱，次日沈蕴便直接送她到了逍遥侯府，连京城都没出，绕过两条街就到了。

据沈大人说，本来他是想请云大侠来家里暂住几天的，没想到被萧侯爷一口拒绝了，直接说贵府人多口杂，这等事情还是低调进行的好。

沈应想想也是，虽然芙蓉年纪还小，但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孩子渐大，很多地方都得避嫌，如今连他都不好常常叫她去书房了，更何况要见家中突然住进的一个陌生男人？想来想去，他还是同意了萧侯爷的建议，让芙蓉去逍遥侯府暂住几天。

可她一个小姑娘，单独去陌生人家，指不定得多害怕。沈大人纠结许久，决定让沈蕴这个大哥陪她过去，至于白鹿书院那里——小意思，沈尚书出马，直接替他告几天假。

有人护送兼陪伴了，还得有人照顾。逍遥侯府肯定不缺丫鬟，可陌生丫鬟未必用得趁手，问过芙蓉自己的意思后，沈应允她带上春燕。如今她房里也有不少丫鬟了，一二三等份额占得满满，里头伶俐者有之，殷勤者有之，可芙蓉就觉得照顾她时间最长的春燕最好。

一切都安排好了，芙蓉便包袱款款地带着大哥沈蕴，带着丫鬟春燕，一块儿转移到了逍遥侯府。

侯府人口简单，萧侯爷没有纳妾，膝下一双儿女均为侯夫人所出，且都已成家多年，如今第三代已经能跑会跳了。得知地犀珠就在芙蓉身上，侯夫人连呼缘分，搂着她怎么爱都爱不过来。

在侯府待了几天，每日都有两位高手替芙蓉调理经脉，内力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不在自己身上出现，是很难体会到其中感觉的。从前芙蓉也不大懂，可当萧侯爷与云大侠一同出手，用内力为她的气脉引流时，她忽然就体会到了。

身体中的屏障一个个被打破，凝滞之处变得通畅起来，那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让芙蓉觉得自己能一蹦三尺高！

事实上她也真的一蹦三尺高了。

云天将自己的独门轻功传授给她，原本没想着她能很快学会的，谁知这孩子几年间将各种人体穴位经络自学得七七八八，悟性高根骨还好，上午才得了云大侠指点，下午已经能上树了。

这般进步神速，看得周围诸人目瞪口呆，尤其是沈蕴，他简直要对这个不公平的世界绝望了：“为什么小芙蓉随随便便学一下，就能学得这么好？？”

转向师傅，质问：“你不是说我天资出众吗？”

如果他是天资出众，那树上那个姑娘算什么？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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