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痋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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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罗叔把老头儿劝下来，我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

罗叔屁股还没坐下，老头儿就看了他一眼，意思是让他出去给我买点吃的。

“行，那你们先聊，富贵，红烧肉吃不？”

说着罗叔看了我一眼，看我点了点头。也不墨迹，灭了烟头就往门外走。

我知道，罗叔是想留给我们爷俩一点私人空间。

等罗叔出去关了门，病房里只剩下了我和老头儿。

老头儿这会也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低着头抽烟，好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爷，我睡了多久了。”

老头儿听我开口，抬起头瞪了我一眼。

“你还好意思问？你个臭小子，让你去拿个纸，都能给让人弄成这样，送到医院来就睡了两天，老子都差点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说着就习惯性的又想往我脑袋上抽，可是手抬到我脑袋上，看我都这样了又舍不得打，又恨恨的把手放下了。

其实我都知道，老头儿嘴上不饶人，实际上是心疼我。

不过，原来已经两天没吃食没喝水了，难怪这么难受呢。

病房之内又陷入了安静，老头儿也掐了烟，一脸复杂的看着我。

“爷……”

话还没说出来，我的声音就发起了颤，眼泪不争气的就流了出来。

说到底，那个时候我才是个十六七的孩子，虽然整天自称是个青春大小伙，但是心智还是一点都不成熟。

那种面对死亡的畏惧、孤寂和迷茫早就击垮了我，我现在才知道，生命是多么可贵，死亡原来是那么的恐怖。

虽然老头儿总教我，男子汉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泪，我就是被人给揍死了，也不能流一滴猫尿出来，他丢不起那个人。

可这会看着我止不住的颤抖，虽然我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可一张口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不住的喊着：“爷……爷……”

眼泪也跟不要钱似的，怎么揉都憋不住。

老头儿看着我这样，沧桑的脸上满是心疼，他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就像我小时候受了欺负的时候一样。

“爷爷在呢，富贵儿不怕了，爷爷在呢。”

老头儿的语气里满是自责，听着就感觉像是他没好好护住我一样。

时间慢慢的过去，老头儿也不再说话，只是任由我颤抖的抱着他，我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了。

撒开了老头子，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一脸的鼻涕眼泪了，老头子从床边抽了几张纸递到我手上。

“傻小子，哭啥，没事了，有爷爷在呢。”

这次听着老头儿骂我是傻小子，已然没有了往日的严厉。

“爷，我没事了。”

我擤干净鼻涕，给了老头儿一个勉强的笑脸。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罗叔提着两个塑料饭盒进来了。

“谢谢罗叔。”

“跟我还客气啥，赶紧趁热吃吧。”

说着，罗叔就把两个饭盒打开递给了我，一盒大白饭，一盒是红烧肉加一个小凉菜。

我一看见吃的，也顾不上别的了，拿起一次性筷子就往嘴里扒拉。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罗叔一边说着，一边又和坐回老头儿身边。

其实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罗叔出门之前应该就看出来我脸色不对劲了，怕他呆着我一个小伙子死要面子，所以才主动出去的，他应该早就到病房门口了，只是等我被老头儿安抚下来了才进来。

说回正题，现在我几口热饭热菜下肚，感觉整个人的状态都好了起来。

美中不足的就是还是浑身哪哪都疼，身上好像就没有一块好地方了。

老头儿和罗叔又不说话了，只是都各自点了支烟，然后静静的看着我吃饭。

“对了，爷，你刚刚说的痋术是什么，那东西不是鬼吗？”

我边嚼着嘴里的红烧肉，边问起老头儿，不过回想起那天晚上跟做梦一样的经历，那玩意怎么看都像鬼啊？

现在回忆起来，还是一阵后怕。

老头儿抽着烟，瞪了我一眼。

“什么鬼？那是痋，一个病字头一个虫的那个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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