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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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起刚才的经历，照碌还是有些头昏脑热。

只要一转头，他就能看见姜行光的侧脸。这有些不可置信，但若有若无的呼吸声一直在提醒着照碌姜行光就躺在他的身边。

幸好卧室的床足够宽敞，即便俩个人盖着同一席被子，也不会触碰到彼此。

姜行光靠在床头，一直看着手机，他并不介意身旁多了个照碌。

照碌往上盯着卧室天花板，时不时地出声叹气，他正为自己没强烈反对姜行光刚才的提议而后悔。

从卫生间出来那会，照碌意识到姜行光没帮自己把衣服准备好，他也不知道衣服平时放在哪里，等了一会不见姜行光踪迹，打算接着往屋内走去。

洗衣机摆在客厅到卧室的过道里，里面空无一物。

一直到推开卧室门，照碌才找到了背对着他站在窗前的姜行光。

“你已经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姜行光听见脚步声，他一转身，脸色顿时难看不少。

他不由分说地将照碌拉到了床上，又去衣柜里拿来了合适的衣物，替照碌一件件地把衣服换上。

虽然照碌很不习惯，但看到姜行光一直不厌其烦地替他打理衣服，也不好意思打断对方。

姜行光揭开衣摆，见到的只有照碌那满目疮痍的背。有几道伤疤尤为明显，周围还散布着肿块和深色不一的皮肤。

“你身上怎么多疤?”

照碌听姜行光一问，伸手摸了下自己后背。确实在那里留的伤痕最多，但大多都是在地上磕出来的，因打架留下来的痕迹很少。

“我走路摔，跑步也摔，一直摔就成这样了。”

“留这么多疤挺难看的。”

姜行光给照碌套上了新的上衣，重重地叹了口气。

“又不长给别人看，我怕什么。”

照碌皱着眉头，将头刻意地别了过去。

姜行光整理起待会换洗的衣服，又把挂在衣橱里的成套配好的上衣和长裤取了下来。他发觉衣架上没剩几件衣服，又叹了一声。

这声音被照碌听得清清楚楚，他转过身，朝姜行光喊道:“你没事叹什么气?!”

姜行光提起一件上衣，若有所思地看了照碌一会，开口说道:“我在想——是不是该带你去买衣服了。”

“以前的衣服还能接着穿，你把它们还给我。”

照碌总惦记着来姜行光家那会穿的衣服，要不是他不知道衣服被放哪了，也不至于找姜行光要衣服穿。

“那些衣服已经洗破了，我觉得不能继续穿了。”

姜行光敞开衣柜门，架子上确实没挂着照碌的衣服。

照碌以为姜行光真丢了衣服，有些置气，默不声地朝卧室外走去。

姜行光得去卫生间，就抱着挑好的衣服跟在照碌身后。

原本照碌走出卧室后想把门关了，不料透过门缝看见姜行光，他讪讪地松了手。

照碌当无事发生那样朝着客厅走去，尽管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格外响亮，他决下心来不回头。

昨晚姜行光睡沙发上，今天就该轮到照碌。他一进客厅就躺到了沙发上，将毛毯往身上一盖，甚至遮住了眼睛。

听着姜行光关上推拉门，照碌才掀开毛毯，侧躺着看向卫生间。

那儿正往外透着橘黄色的灯光，还时不时地传来哗哗啦啦的水声。照碌熬了一会便倒在沙发上，呼呼睡着了。

“照碌，你醒醒。”

听到姜行光在喊他名字，照碌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打着哈欠坐在了沙发上。

“你就准备在这里睡一晚上?”

姜行光抽走了毛毯，把它叠好后朝照碌指示道:“你现在跟我来，去卧室再睡觉。”

“那不是就只有一张床。”

照碌摇了摇头，他觉得在哪睡觉没有差别。况且他现在寄人篱下，能躺沙发上就挺不错了。

“总之你不能在这里睡觉。”

姜行光放心不下照碌，往卧室走了几步，又走回客厅，拉住了照碌的胳膊。

照碌迷迷糊糊地被姜行光拉到卧室，当着姜行光的面爬上了床，躺在床的另一侧。

姜行光也只坐着看手机，没跟照碌嘱咐些什么，表现得格外淡定。

等照碌意识到目前的状况，他脑中困意全无，只能仰头望着上方的天花板，准备熬到姜行光睡了再设法离开。

以往他最害怕的便是睡眠时有人靠近，现在身旁躺着姜行光，照碌心里就像响起了永不停歇的警报。

闹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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