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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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从旅馆出来的时候夕照将将散尽，天空火烧似的红成一片，夕阳残留的光慢慢蹭上人的脸，最后依依不舍地从西边消失了。

薄暮时由长泽秋也帮忙的工已经告一段落，他忙完之后换了一身燕脂色的浴衣，头发用一根红鸢色的发绳松松拢系着。他表情和缓，眸光清透，光是不声不响地站着就使得旁人频频将目光投落到他身上。

佐助抱着阿九走近他，细细地看了他片刻后道，“现在到主街道那里去么？”

长泽秋也点点头道，“是的，花灯大多已经点起来了。”

旅馆离花市中心的距离不远不近，缓步走大约十分钟便能到达目的地。街道中心用木头架起了高台，高台呈塔状，上窄下宽，足有七层。唐菖蒲花自上而下，颜色由深到浅地摆放着，高台最上方摆放的是开得最红最艳的红星，最下一层摆放的则是颜色最为雪白的人歌舞。颜色各异的唐菖蒲花将高台堵添地严严实实，看不到一点木料，从远处看就像是街中心拔地生出了一座七彩花塔，鲜艳夺目，不可方物。

沿街的人家都将花盆摆放地整整齐齐，门口特制的竹架上摆满了纸糊的灯笼，灯笼的颜色同唐菖蒲的颜色相对应，灯笼纸皮上的唐菖蒲品种、颜色、姿态也不尽相同。家家户户皆是如此，满街花色，半城纸灯。

阿九被满街花色迷住了眼睛，又见街上很多人拿着油纸包着的酥饼吃着，便看向长泽秋也，问道，“他们吃的那个是什么？”

“那是酥皮鲜花馅饼。”

长泽秋也领着他们走到街旁的老字号饼店排队，轻声解释道，“鲜花馅饼在做之前需要采摘含苞欲放或者微微开放的花的花瓣制成花馅，加之以面粉、香油、白糖、蜂蜜等配料焙烤后制成。一般的花都可以用来制成鲜花馅饼，只不过有的花香，有的不香，有的颜色艳，有的颜色浅，不一而足。若是用了色艳而味香的花做成鲜花馅饼，那么出炉之后那鲜花馅饼必然酥软爽口，色艳味美，食之唇齿留香。”

长泽秋也买了两个鲜花酥饼，都递给阿九后道，“若是不介意的话，接下来的路程由我抱着可好？”

阿九一想到长泽秋也身上可能掩藏着的死而复生的秘密，当即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了。”

她被稳当地抱在长泽秋也怀里之后便伸手将手里的另一个鲜花馅饼递给佐助，道，“你尝尝吧，味道应该还不错。”

佐助伸手接过，盯着手里的鲜花馅饼看了又看，最终小声朝长泽秋也道，“多谢你了。”

夜空中明月高悬，晚风拂过之时灯影摇曳，花枝横斜。长泽秋也看着佐助试探着咬了一小口馅饼，目光渐渐变得和月色一样柔软，轻声道，“不必客气。”

他一边缓步走着一边同佐助介绍唐菖蒲的品种，堇色的藕荷丹心，橙色的烛光洞火，浅青色的春满人间雪，黄色红晕的猴子面等等。他沿街将唐菖蒲的品种一一介绍，生怕佐助觉得无聊，侧过脸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对方竟听得认真，当下便笑道，“光和你介绍花了，不会觉得无聊吧？”

佐助轻轻摇了摇头，道，“不无聊。不过你懂得的真多啊。”

长泽秋也笑了笑，道，“还好。佐助你若是每年见一次花市，也会对唐菖蒲如指诸掌的。”

佐助抿了抿唇，正要开口，忽听到身后传来女子拔高的喊声，“秋也，等一下！”

他闻言转身，同长泽秋也一同站在街旁看向小跑过来的女子。她身着甚三红色印有老梅的浴衣，发髻高梳成云状，皓齿红唇，明艳照人，同佐助初来村子时有过片面之缘。

“琉璃姐，”长泽秋也见她小跑而来，恐有急事，赶忙问道，“有什么事情么？”

琉璃笑着答道，“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她说着看向佐助，又看了一眼长泽秋也怀里的阿九，眯着眼睛笑道，“我听旁人说见到你抱着个孩子在街上赏花观灯，吓了一跳，差点以为你和别人偷偷生了孩子现在才抱回来呢。”

长泽秋也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道，“怎么可能呢。”

“那倒也是。”

琉璃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后眼睛便黏在佐助身上了，“你是秋也的朋友啊。上次我们在街上遇到过，你还同我问了路，还记得么？”

佐助只好道，“记得。”

琉璃看着佐助慢慢笑起来，感叹道，“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秋也的朋友长得也是俊得没话说。”

长泽秋也见佐助在一旁垂眸不语，便道，“琉璃姐，你说话这样直白会让别人不好意思的。”

“好啦，我知道了。”

琉璃终于将目光从佐助脸上撤了回来，转而贴到长泽秋也的身上，“秋也，我上次同你说过的事，你考虑地怎么样了？”

长泽秋也立刻答道，“我年纪还小，暂时不会考虑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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