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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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父，吉时到了，都准备好了，你快进来吧。”

张毛走过来，唤道。张毛本人性格有些咋咋呼呼、大大咧咧的，但是被谢珺虐了半个月后，见到谢珺腿都是抖得，丝毫不敢在她本人面前祟。

谢珺转身进了店里，张毛在门上挂了休业的牌子，便屁颠屁颠地跟在谢珺身后。

店里桌子都被移到了两边，留出来一条过道，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条红木大椅放在最中间。来的熟人并不少，周小的妈妈周老师、李阿婆、谢霆，张毛几人多是孤儿或是家庭破碎的。只有大黄还有个奶奶，她奶奶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站在一边，咧开了嘴笑露出没剩下几颗的牙齿，眼睛笑地眯成了一条缝，脸上满是对唯一孙女的欣慰。

自古以来，厨师的手艺便是倚靠传承，尤其重视师徒关系。谢珺今日换了一身黑色的长袍，用一根簪子将头发全部盘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行走时颇见风骨，眉宇之间一片肃穆。

两边不少人的目光紧紧地跟随着谢珺，谢珺神态自若，丝毫不露怯，她大大方方、端端正正地坐在红木大椅上。周小三人穿着崭新洁白的厨师服，谢珺的目光一一扫过几人的面庞，点点头，眼神柔和，似乎是一个长者在看着小辈。

周小几人完全没有以，认一个年纪小于自己好多的小姑娘为师为耻辱。他们一个个目光诚挚地望着谢珺，神态之间满是儒慕之色，异口同声道，“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愿拜在师父门下，聆听师父教导，光复谢氏辉煌，望师父教之、督之、鞭之。恳请师父收我为徒！”

三人“扑通”一声整齐地跪在了地上，给谢珺扣了三个头。

谢芬用托盘端来三杯茶水，周小将茶杯举过头顶，给谢珺敬茶，谢珺接过了茶盏轻轻抿上一口。张毛、大黄依次照做。

谢珺沉声道，“授徒之道，首重在德，其次在忠，其次在勤，这是我谢氏祖训，望你们谨记。今日我愿收你们为徒，倾我所学，传你技艺。也希望你们牢记祖训，不断进取，成为一个德才兼备的厨师……。”

谢珺话音刚落，她的目光一抬，越过众人看到了门口的柏晋。柏晋站在那儿挺久时间了，目睹了谢珺全部的收徒过程。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带着暖意的笑容，朝谢珺点点头，嘴唇微启，似乎说了一句“恭喜。”

谢珺的心突然柔软起来，眼神都没那么严厉了。

“小师父。”

张毛的一声呼喊唤醒了谢珺片刻的走神，张毛的眉飞色舞道，“小师父，你送我们什么礼物？”

谢珺佯装瞪了张毛一眼，张毛立马老实了，一动不敢动。谢珺无奈地笑了，她从一旁的桌子上取来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三个鲜肉刚出炉的鲜肉月饼。谢珺轻笑道，“三个热腾腾的鲜肉月饼，皮是你们自己擀的，馅是你们自己包的，你们自己尝尝味道。”

这些天一路忙碌下来，连带着谢珺三个半吊子徒弟都被装壮丁了。只是他们疲于生意，都未有空暇来品尝自己的手艺。

周小、张毛、大黄不疑有他，都从托盘上各取了一个月饼。月饼还有些烫手，一个个鼓鼓囊囊的可爱极了。入口皮脆而粉，带着几分韧，馅料是一大团经过腌制和调味的鲜肉。刚刚咬破了饼皮，丰腴的肉质已经渗漏出来，浸透了饼皮。一口鲜香的鲜肉、一口粉韧的饼皮，再吮一口滚烫的汤汁……几乎能暖到人心底，回味微微带甘，舌头尖上的鲜味久久不散，仿佛一场味觉盛宴。

张毛扎巴着嘴，闭上眼睛一脸满足地回味，“小老板，没想到我的手艺竟然这么好……这月饼好吃的我都想哭了。”

“贫嘴。”

谢珺轻轻敲了下张毛的额头，笑道，“我今天想让你们明白一个道理。想成为一个好的厨师，并不是埋头机案便可。你们还要学会品尝，自己的食物的味道，对手的味道，大千世界很多的味道。”

谢珺见三个小徒弟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生怕他们想坏了脑子，变戏法似的从手中掉下三条红绳，上面各挂着一个拇指大小的金勺子，“我的笨徒弟们，这才是为师送你们的拜师礼！”

谢珺见三人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笑的更加不怀好意。

22.022

柏志明是真的有些怕了，以往哪次大小节日，他家里不是宾朋满座，数不清的人赶来送礼。可是，今年中秋节呢？以往那些恨不得往他身上的贴的厂家、合商，一个个默契地都没有上门，门庭冷落到了极点。

九月份，就算柏志明使出千方百计地打折促销大减价，柏氏百货的销销售额还是比八月份减少了百分之五十，厂家、供货商、合方一个个跟他中断了合，一个个躲他跟什么似的，好像他就是一个瘟神。

柏志明才经商一两年，完全没有认清商场上瞬息万变，一个赛一个的人精，只要稍微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以往跟你勾肩搭背、同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说不定下一秒就假装不认识你了。

王佩给柏志明拿了一盒牛奶、两块月饼，有些讨好道，“志明啊，过会你就要去法院了，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这百味月饼我好不容易才从超市抢到了最后一盒，贼贵贼贵，要168一盒呢！不过你别说，这味道顶好顶好的，是我吃过味道最好吃的月饼。”

谁知柏志明似乎被触动了某根神经一般，发疯一般将月饼扫落在地，向王佩大吼道，“你知道这月饼是谁家的吗？是谢珺家里的！卖这么贵你还眼巴巴凑上去买，你钱多地没处花是吗？你脑子有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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