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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正午时分，天空晦暗不明，大片大片的乌云笼罩在上空，欲有山雨欲来势。
沈寒月支着下巴坐在对面的酒楼里，面前放着一盏清茶，冒着缕缕青烟。
她惬意地盯着楼下的那片废墟，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压在废墟下的锦衣卫还未完全救出，柳沛宜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个？”她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苏林玥。
她也听说了城西部分房屋坍塌的事，昨夜又是刮风又是下雨，倒塌声响彻天际连雷雨声都盖不住，却愣是没有一个大臣出来查探。
朝廷这帮人个个都是看脸色行事的，尤其是那些在天子面前说不上话的，这件事就足以表明如今天启的情况。
贪官横行，压榨百姓；守其位，却不司其职。这样的天启，又能撑到几时。
前世西街确实也出现了坍塌，只是情况没有这般严重。
想到此，她微微蹙眉，“此次坍塌，绝非意外。”
“你果然聪慧。”面对苏林玥毫不吝啬的夸赞，沈寒月也只是一笑而过，只听他又道，“各家氏族相互制衡，这样的局面平稳太久了，想要掀起风云就必须打破平衡。”
“所以柳家便是这个突破口。”沈寒月道，“柳沛宜这根墙头草见势而为，见势而生，一直都平平淡淡没什么丰功伟绩。”
“也就前段时间柳安然替他争了口气，使得柳家在临都风光了一回。”
“所以怡红院的坍塌是你造成的，为的就是将柳家拉入局。”
沈寒月神情凝重，若他是布局人，那么太子的死……
苏林玥笑道，“非我布局，不过是在朝堂上推波助澜了一番，将柳家推到了浪尖上。裴宗赫下令这事儿办砸唯柳沛宜是问，那老家伙怕死，便只能硬着头皮把这事办好。明知是火坑却不得不跳。”
天启贪官奸臣不除，尽管坐上了那皇位也未必坐得稳当，唯有在那之前将所有隐患铲除。
布局之人下了一手好棋，将局面打破那些潜在的问题自然而然地就浮出了水面，也就自会有人去解决。
沈寒月愣了愣，不是他布的局，那会是谁，“难道你就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
苏林玥端起桌上的茶盏，眸光忽闪忽闪，戏谑道，“我若对那个位置感兴趣，现在坐在上面的就不是裴宗赫了。”
“非也。”沈寒月摇摇头，“你未必是不稀罕那个位置，而是因为登基就必须入族谱，冠裴姓，可你不愿。我忽然有些好奇，你为什么这么痛恨裴家了，先帝不是你生父吗？”
苏林玥回了眼睑，脸上的笑意明显有一瞬的僵硬，“何以见得，本王无非是嫌当皇帝麻烦，不如做个闲散王自在。”
沈寒月却并不这么认为，有才华，有城府，有谋略，当年若坐上皇位的是他天启也不会沦为今日的局面。
而且他的生母是谁，怎么死的，至今都是个谜，恐怕除了他自己没人知晓。
沈寒月两手撑着桌面，凑近，四目相对，双方的脸近咫咫尺，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以及看见对方脸上细微的毛孔，“所以这便是我们的不同，你只想做你的闲散王，可我想要无尚的权利和地位。”
她的目光落到苏林玥眼下的那颗痣上，再一次感叹这张皮相，一定是女娲娘娘精心捏造的，否则怎会看了这么多次都不觉厌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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