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张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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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尚尖带着手里的火焰行至最前，他在前方照明。

他们爬上一阶又一阶的楼梯，在黑暗中，耳边被自己脚步声包围。

钟夏依旧沉默地跟在后面，谨防后面有异种偷袭她们。

前面几个人突然在三楼楼道里停了下来，钟夏也跟着停下，同时感到疑惑。

这里才到三楼，怎么就在三楼的楼层停下了。除非前面有什么东西拦住了他们。

钟夏前面的人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他后退半步，脚跟抵上钟夏的鞋尖。

借着火焰的照映，他们看见了一个高挑的人，那人不是他们见过的教师n号的样子，而是另外一种熟悉的模样。

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他穿着一身黑白运动服，脸色红润，脸上的细细皱纹清晰可见，但他脸上的表情极为冷淡，或者说是麻木。

那张脸很陌生，但对于他们之间的某些人来说十分熟悉。

面前人用一双极为黑的眼睛注视他们，眼里闪过思索，嘴唇微张，看起来有些惊讶。

“张老师？！”方尚尖第一反应是惊悚。

没错，是惊悚。

头皮仿佛硬生生被剥离下来，发麻发痛，连带着他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扭曲了。

身边厉春微愕然推开旁边的人，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通才找方尚尖确认。

“张卓秋老师？”

方尚尖头皮发麻，他说：“对，应该就是他。”

人名一出，大家看着面前这个面无表情的人，心跳如擂鼓。

只要上学期在桃源四十四中学待过的人，谁不知道？张卓秋老师在四个月前莫名消失了。

他教的是语文，在四个月前的上午第三节课，高二七班的语文课本该是由他来上，但他迟迟没有出现。

七班的课代表怎么也找不到人，班里很乱，引来了年级主任，年级主任在了解情况后给张卓秋老师打电话也没人应声，联系家人却得到他早就去学校的消息。

他们尝试通过所有的渠道联系张卓秋老师，但没用。

万般无奈下，十二个小时后学校和张老师家里人报警了，警方只追查到张卓秋老师最后出现的地方在学校，此外他便没有出过校门。

校园内的监控画面一切正常，但所有的监控只显示了张老师进入学校的画面，没有他活动在校园里的图像。就好像他一进入学校就凭空消失了。

经过翻天覆地的寻找，甚至有人猜测他在学校里被人杀害了，但警方搜索排查过张卓秋老师所有的关系网，依旧没有任何发现。这件事悬之又悬，最后定性为人口失踪。

那段日子里，学生们人心惶惶，请假的人数暴增。

新任校长以及部分领导为了压下这件事，先是用钱“安抚”了张老师的家属，不准学生们请假出校，严查手机等通讯设备，还延长了学生在校时间。

并且开了个名为“集体荣誉感”的全校会议来三令五申地要求所有人管住自己的嘴巴，软硬兼施。

还让他们签署了一个协议。

几乎所有学生都在私下里讨论这件事，但如果被抓到就是通报批评。

最后这件事渐渐没有人提及，也没有被大范围的传播。

学校氛围回归正常。

而现在，他们几个人看见了这个传说中的失踪人员，简直冷汗直冒。

为什么方尚尖眼熟，因为他就是七班的，而厉春微所在的班级也被张卓秋老师带过半年，面对这个在他们眼里已经死掉的人，心情何止是惊悚可以概括的。

他们简直想拔腿就跑。

黑暗中，仅凭方尚尖手上的火光，他们能看见张老师睁开的眼睛，没有任何变化的脸，连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失踪时的那套运动套装。

方尚尖极度紧张地往张卓秋身后的地板一看，看他有没有影子。

有影子，但谁的影子是模糊一团的啊！！

他想尖叫了，这老师难道是鬼吗？

方尚尖呼吸深重，他脚步往后挪动，脸上堆笑，“张老师你怎么在这啊？”

张卓秋红润的面皮上没有一点表情，他仔细辨认了方尚尖，感觉很熟悉，又看着他们身上的校服，恍然大悟。

他几乎是咬着牙开口，声音比他们还要颤抖。

“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为什么？

九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听见张卓秋话里没有什么敌意，他们高悬的心放下来些，但没有完全落地。

“我们也不知道。”出于对面前这个疑似不是人的“人”，方尚尖说话可谓是怯生生。

“你们不知道！”张卓秋的情绪明显不对劲了，但他很快就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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