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深海》

次日。

“小殿下，今天不用学习，陛下会带您去一趟圣殿，早餐您想吃点什么？”

听着贴身侍从左一句右一句的絮叨，感受着温暖明媚的阳光，林虞按下打哈切的冲动，有些抬不起眼皮，“想吃，唔，都可以。”

好困啊，好想睡觉。

昨晚，他兴致勃勃地要去竞猜区看看，结果刚进去就被赶出去了。

…

灯红酒绿间，一只白兔子无意闯入，迷茫地东张西望。巡查人员精准捕捉到不该出现的人员，大跨步走来毫不客气地提溜起林虞。

但他的动作却是轻柔的，仅仅是以两根手指轻轻覆在林虞睡衣高领上，时刻准备带着他瞬移出去。

“客人您好，您未满一定年龄，不符合今晚竞猜区标准，请问您有邀请函吗？”

“没有，标准和邀请函是什么？”一脸单纯的少年没有挣扎，他左瞧右望，问出了相当让人觉得他单蠢的问题。

巡逻人员受过专业训练，并没有笑出声来，而是十分友好地带着少年进入平台隔间，给他讲解了一番。

此后林虞才知道竞猜区有年龄要求，不符合要求的人需要先去做“体检”，拿到邀请函才能证明自己可以进场。

明明对战区的尺度都那么大了，也没见有年龄要求啊？不解归不解，林虞也不可能为难工作人员。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来？规定是什么样的？”

“这是竞猜区的[体检]通道，您可以去申请一张证明。”巡逻人员并不厌烦他过分的问题，耐心地为他讲解，说着又自虚空取出一张卡片并打开了一条通道。

他食指点了点卡片右下角的透明部分：“当它没有任何异常，就意味着您可以进入竞猜区。”

“好的，谢谢。”

巡逻人员微微一笑，即使带着面具也不掩帅气，“不客气，为客人服务是我的荣幸，祝您旅途愉快。”

顺着通道走，没一会儿林虞就看到一片奇异的空间。

林虞看不到空间整天，但大概能推测出这是一个半圆形的空间。

只见无数纯白几何体闪烁着悬于空中，正中央还有一个圆头圆脑的小机器人在操作着林虞看不懂的机器。

他思忖着踏出通道，回头再看，通道就不见了，这时，忙碌的小机器人抬头发来问候。它的声音稚嫩，衬得这里像是在雇佣童工：

“魔方时23：05，晚上好，亲爱的先生，请问您需要办卡吗？”

它圆乎乎的，占了几乎2/3身体的脑袋转了转，红色的小眼睛布灵布灵的，生成了一个可疑的，疑似积分的符号。

林虞一脸哇塞，他安耐住了想摸一摸它大白脑袋的手，“是的，我要办一张竞猜区的证明，请问我需要怎么做？”

“您是不小心弄丢了证明，想要补办一张，还是第一次登记呢？”

林虞观察着它的眼睛，斟酌道：“补办一张——”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小机器人越发明亮的眼睛，才接上了后半句：“是需要积分吗？不过我是第一次登记呢。”

小机器人的眼睛瞬间失去饱和度，它发出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滴——确认需求，请您在登记后进入副本体检。”

“登记完成，副本传送中，请稍作等待。”

“您已登录——《深海》。”

[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茧，你我，都只是被缚于蛛网上的羊羔。]

[嘘，安静……不要将■吵醒。]

“林虞？林虞！醒醒！放学了！”

同学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忧切，急迫，冰冷地灌入林虞脑海，冻得他一个激灵，他唰地睁眼，拎起书包就走。

同学露出欣慰的笑容，“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我们快点走吧。”

八月的天，傍晚地余晖照射下来，林虞却感知不到温暖，他足下生风，片刻不停歇地往家里赶，活像是有什么在追着他一般。

确实有东西在追着他，只见一名体表长满青苔，眼睛发绿渗血，和他穿着相同校服的家伙一脸扭曲笑容，紧紧跟在他身后，要和他一起“回家”。

少年表面镇定自若，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心里却已经刷屏了。要死要死要死要死，他怎么会睡过去，是深怕自己还活着吗？

好在他足够幸运，“同学”仅仅是跟着他一起走到了校门，接着便维持着那副虚假的笑容不再前进，仅用那双发绿渗血的眼睛目送他离开。

离开校园后，林虞放松了许多，接下来，他只要在天黑前回家就好，不然“爸爸妈妈”会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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