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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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宏磊刚到所里，谭飞和胡敏还没有走，他们晚上把周晓娟的资料都调查清楚，等着他回来沟通。杜宏磊看资料有好几页，最前面附了一个摘要：

周晓娟，生于1978年11月9日，其父母在高江县农村务农，也还有一个妹妹和弟弟，都在老家的县城。她1996年考入南丰学院，专业是工程造价，毕业后更换过多家企业，现就职于本市新辉地产公司做开发报建员。2006年经朋友介绍，认识了方同杰，第二年与方同杰结婚。两人婚后生有一子方子轩，现年5岁，在本市幼儿园上中班。

他一边看一边走进办公室，民警周长生已经在办公室等他了，见到他回来赶紧说：“老杜，今天下午到晚上，我把方同杰家的单元的住户都访谈完了。”

“有什么新的发现吗？”杜宏磊急切的问道。

“有发现，住在5楼的是一对50多岁的夫妻，孩子上大学了，就他们两人住，他们周五那天睡得早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但是据他们说在周四晚上吃饭时间听到隔壁很大的吵闹声，好像还有小孩哭声，他们猜测是隔壁家两个小孩是不是在吵架。而住在四楼的两户人家，在402的住户是小夫妻两个人，男的说周五晚上打游戏有点晚才睡的，似乎也听见有女的尖叫声和小孩的哭声，好像就是在楼上不远处发来的，但是很短时间后就又没有声音了。403的住户就住在方同杰他们家楼下，也说周四晚饭期间听见楼上有点吵闹，周五晚上的声音他们没有听见。这个这单元除去两间空房，其他住户都说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周边其他单元和楼栋我也做了随机访谈，也都没有发现什么。所以我判断，周四晚上的方同杰家里在晚饭期间应该是有动静的，可能正如504所说有小孩在吵架，周五晚上这个单元好几个住户都听到女子的尖叫声，说明这个声音离这个单元很近。”

通过周长生的调查，杜宏磊现在能确认两件事：第一件是周四晚间，方文文和方子轩姐弟俩确实发生过冲突，动静还挺大，旁边和楼上的住户都有所察觉；第二件事是周五深夜，在二单元附近应该有女子的尖叫声，甚至这个声音就是在二单元发出的，但还是要再确认。结合今天晚上宋强的话，杜宏磊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感觉，这种感觉瞬间即逝，很快便自我否定了。

早晨六点半，杜宏磊被手机铃声吵醒，这几天他实在累得够呛，睡得很熟。但电话铃一响，他猛得一下子坐起来，一看电话是谭飞打来的，更加清醒了，心想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赶紧接通电话。电话那头谭飞急促的说道：“师傅，有情况。”

“什么情况？”

“我们夜里全面分析了金江小区监控视频，发现3月30日凌晨方同杰出去过，期间的时间大概在2个小时。”

一听这个消息，杜宏磊彻底醒了。方同杰在女儿失踪后的大半夜的出去又回来，这个很不寻常。之前的询问中方同杰对半夜外出的事情只字未提，那么这个方同杰怎么会在大半夜出去呢？他决定马上去看看，让谭飞通知专案组的其他负责人，洗了把脸就出门了。

杜宏磊匆匆赶到所里，专案组的李峰、马科长、张所长、胡敏都已经到了。大家围坐在一起，仔细观看监控里的视频：当监控时间在0:23分，一辆灰色的suv快速驶出了金江小区的大门，虽然天色黑暗但车牌号很清晰，正是方同杰的那辆车。谭飞打开快进，直到凌晨2:15分方同杰的车子才驶入金江小区的大门。

众人都觉得方同杰的行为太过于异常，这大半夜的会去哪里？马科长开口说道：“这个方同杰很可疑，他是最后一个看见方文文的人，自从他和方文文在学校旁的丰收巷里分开后人就失踪了。他过了两天才来报案，还声称自己是才知道女儿失踪的。但在上周五凌晨，也就是方文文失踪后的当天夜里竟然跑出去了两个小时，他这两个小时干什么去了？”

众人都点点头，有人甚至开始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这样看来，方同杰一定的嫌疑。”李峰打破了大家的思考，作为刑警队长他对刑事犯罪很敏感，继续说道：“首先他有作案的时间，他说自己是见过方文文后就分开了，但是我们从公交车站附近的监控和公交车上的监控都没有发现方文文，说明方文文没有乘坐公交车，她不可能凭空消失，很有可能是方同杰开车把方文文带走了。第二，他在方文文失踪当天的行为也很异常，除了刚刚大家看到半夜外出，他在周五也是先回了一趟家再出门，这和正常人的行为大相径庭。第三，他也有作案动机，昨天晚上我们询问宋强的资料已经发给大家了，如果说方同杰为了获得方文文名下的存款，而绑架了自己的女儿，这也是能有可能的。”

李峰分析完，所有人都很震惊，亲生父亲竟然会绑架自己的女儿，这太不可思议了。张所长点头说道：“现在社会很复杂，以前我们所也经办过亲生父母伤害小孩的案件。”

“还有一件事，昨天周长生调查后确认，周五晚上在方同杰他们单元很几位住户都听到女性的叫声。如果是方同杰作案的话，这个声音很有可能就是方同杰家里发出的。”胡敏在旁边补充道。

杜宏磊认同他们的分析，说道：“从现有的证据来看，方同杰确实有作案的嫌疑，我建议立即传唤方同杰夫妇。”

李峰摇摇头说：“现都还是我们的推测，监控只是显示方同杰半夜出门了，如果他们夫妻二人串通好口供，后面调查取证难度就大了。我想还是先对他们两人进行盯控，如果发现有跳跑等迹象立即抓捕。我们今天上午一定要拿到关键的证据，在突击审问的时候能够快速的取得成果。一是要调查方同杰、周晓娟在方文文失踪后的行动轨迹，看他们把方文文藏到哪里去了。二是等银行上班，查到方文文账户上的钱动了没有；三是去金江小区继续调查他们二人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行为，对小区的监控调查扩大到今天之前的一个月。这些工作最好能在中午前完成，下午我们就可以对他们两人展开审问。”

“这样的方式最为稳妥，集中力量爆发最能现实战果。”马科长表示同意，其他的人也都没有异议。

专案组在李峰的统一安排下，分成三路去调查。刑警张海波带着人去方同杰和周晓娟的单位去做调查；杜宏磊和胡敏、谭飞再次去金江小区，拿到监控记录让技术人员分析这一个月方同杰、方文文、周晓娟三人的出入记录；张所长和周长生先去分局拿到到查询公函前往银行调取帐户信息。

杜宏磊等三人到了金江小区时，已经快要8点了，正是上班的高峰期，警车开进来时人群自主的让出了一条通道。刚经过门卫，杜宏磊把车停在路边，让谭飞去物业拷贝监控资料，他和胡敏找门卫的大爷去了解一下情况。

当杜宏磊敲门卫的大门时，门卫大爷正在做早饭，看到警察来了赶紧招呼：“警察同志快坐，你们是来调查文文的事吧？唉，这孩子倒底去哪儿了呢？”

“你认识方文文？”

“怎么不认识，在这个小区这么多年了，基本上所有的住户我都认识，文文这个孩子很有礼貌，见到我都说爷爷好。”

“大爷我们想问一下，3月29号下午6点多左右，你有没有看到方同杰的车开回小区，在车上有没有见到方文文？”

“3月29号？让我想一想。”大爷眯起眼晴想了半天才说：“这个我真不记得了，这时间过去快一个星期了。6点多也是人和车进小区最多的时候，我没有在意。”

“那么当天晚上，到了凌晨0:23左右，你看到有车从小区出来吗？”

“这个倒是有，虽然我们这里安装了刷卡开门的机器，但是开关行车道的门声音很响，我半夜睡觉也轻，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下，我不记得谁的车，是一辆越野车。”

“有没有看清车里是谁，有没有其他人在车里。”

“哟，这个没有看到，晚上那么黑车灯很亮，根本看不见车里面。”

杜宏磊和胡敏正要再到其他地方查看，谭飞带着物业经理和一名保安匆匆赶来。谭飞见到他们说：“师傅，这边的物业经理说上周六方同杰来保安室查过监控。”

“哦？是吗？”杜宏磊和胡敏很疑惑，前天见到这个物业经理怎么不说，今天忽然提供了这个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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