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第七十章 寂月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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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女是什么？”季青临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个词。

掌柜道：“弃女是指被家里赶出去的女子，像是嫁到夫家的女子，不能生育，或者生育的不是儿子，或者被夫家虐待待不下去的女子，还有生病被赶出家门的女子，她们娘家若是也不收留，就无家可归，除此之外，还有因为各种各样原因，被家里赶出门的女子，她们已经过了慈幼局收养的年龄，只能流落街头，这些人往往会集聚在寂月庵。寂月庵的女子因为都是被人抛弃的，所以被认为不详，这样的弃女别说去大户人家做粗使下人，就是小户人家的活都不愿找她们，所以弃女们只能以乞讨为生，或者以极少的工钱的给人缝补，浆洗衣服，做些活计勉强养活自己。”

姜愿从前在村里的时候，尝尝听到村里的男人吓唬女人，说：“你若是不听话，把你赶到寂月庵去。”

所以江陵城的女子几乎都知道寂月庵，从前只觉得这个地方是个可怕，如今看到这么一个小女孩都因为无人收留，流落寂月庵，大雪的天都要出来讨吃的，姜愿听完气不打一处来，反驳道：“胡扯，这是哪里来的道理，你们谁不是女人生的，把女人赶出门还污蔑女人不详，也好意思。”

郑掌柜的一言不发，不敢反驳姜愿。

姜愿吩咐道：“春生，你去通知各处店铺，以后每日铺子剩下的吃食送去寂月庵。”

“是。”

郑掌柜脸色为难，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

姜愿道：“掌柜的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掌柜道：“家主，不是老朽心狠，世人想法大多如此，若是被客人知道在我们铺子里吃的吃食和弃女吃的一样，客人难免会有意见，把剩余的食物给弃女这事，是不是需要在考虑一下？”

“不用再考虑，就这样定了。”

掌柜的又把目光投像季青临，季青临道：“阿愿得。”

世道不公，对女子尤为苛刻，季青临也很同情被命运捉弄的可怜女子。

两人回到家中，姜愿还因为弃女一事气不过，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季青临道：“弃女不详，不过是有人为了欺压这些可怜的女子弄出来的借口，说不准散布弃女不详的谣言还是这群把女人赶出家门的人散布出来的，好掩盖自己的无能。”

姜愿很认同季青临的话，许多男人自己无能，还要怪罪在女人身上，姜愿无力改变现状，最后叹气道：“若是女子也有立身的根本，或许就会减少这样的事发生了。”

姜愿的话让季青临想到他上辈子，经过几千年的发展，社会也没有正在达到男女平等，但在上辈子的那个时代，女子因为有自己的立身之本，社会地位逐渐提高，或许他能做些什么，改便现状。

.......

每日把剩余的食物送到寂月庵这事就交给了春生兄弟，春生两人跟着季青临和姜愿这些年，想法也逐渐受季青临和姜愿影响，他们没觉得寂月庵的女子不详，只是觉得可怜，所以春生和秋生仔细的把剩余的食物装好，送到寂月庵来。

寂月庵在城外一座山的山脚下，这里面早已没有尼姑，里面住的都是弃女，这些弃女年纪最大的已经六十来岁，从十五岁被丈夫赶出家门无处可去之后就流落在寂月庵，最小的就是那日去姜氏烤肉店的女孩子，她叫小燕，小燕是跟着家里人逃荒，半路被遗弃流落在寂月庵的，除了病死和离开的，这里竟然有三、四十人。

春生和秋生是头一次来这里，被这里的景象吓了一跳，这些女子个个骨瘦如柴，衣着单薄，眼神麻木，就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紧紧的坐在，像是等待死亡降临。

附近的人都知道寂月庵的存在，觉得晦气，鲜少有人来，不得已路过的人还要一边走一边吐口水，像是怕沾染什么脏东西，所以当寂月庵里的人看到春生两个壮年小伙子用骡子拖着两大桶东西的时候还觉得奇怪，尤其那木桶里散发着阵阵香味，像是食物的味道，寂月庵中的女子眼神渴望的盯着两个木桶，又不敢上前。

坐在角落里的小燕一下认出了是那天给自己食物的姐姐身边的人，她开心的跑到春生身边道：“是那天那个姐姐让你们来的吗？”

春生此时也认出了小燕，他蹲下身道：“是啊，她是我们家主，家主让我们把铺子里剩下的吃食都给你们送过来。”

小燕年纪还小，高兴的蹦起来，欢呼道：“太好了，我可能可以活过这个冬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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