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荷叶枯时秋恨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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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荷叶枯时秋恨成

郗道茂听罢，眼里是止不住的震惊，她放下了手中的糕点问道：“公主的院子，是他说闯就能闯进去的吗？”

她不是没见过司马道福身边的守卫，像铁桶一般守在司马道福身边。想要通过那层层守卫走到司马道福面前，几乎是难如登天。

“她怎么说也是在桓府之中，自己姑母家，哪有日日戒备的道理？”

话虽如此说，但郗道茂总觉着这件事不止表面那么简单。

她回到家中，同蔡氏讲了此事。

蔡氏没有太大的惊讶，只是点点头，帮郗道茂准备起了秋季的衣衫。

“这匹银红色的云锦料子适合你，回头让人给你做成斗篷，冬日里看着喜庆。”说着，蔡氏就低头看起了料子。

郗道茂看着母亲的反应，更加加深了心里的疑惑。她追问，蔡氏只将话题岔过去，不再回答。

郗道茂无奈，只能叫了陈瑞前来。

“这件事交于你打听，万不可被人发现，你若做到了，这个月的月奉翻倍，还可以让燕燕给你做八珍汤。”

燕燕爱吃，厨艺上也是了得，她做的八珍汤陈瑞只喝过一次，就念念不忘，次次见燕燕都要跟着夸赞一番。

此时他听到这句话，眼睛亮了一下，立刻对郗道茂承诺：“小人一定办妥。”

“去吧。”郗道茂冲他笑下，看着陈瑞出了门。

而桓府中，此时也是一片混乱。

桓济被司马道福用鞭子打了个半死，南康长公主哭着守在儿子床边，一边忙派人回建康报信。这算是将二人的亲事定死了。

司马道福在自己的院子里，砸了一整扇八宝橱的玉石瓷器。下人们乌压压跪了一片，大气不敢出一声。

“你们都是死的吗？任由他进来连拦都不敢拦一下？”司马道福的鞭子还在手上，她怒火上头，又甩了一鞭子出去，这次遭殃的是一个小宫女，被她一鞭子抽倒在了地上，血从手臂渗出来，她浑身颤抖着，一句话不敢说。

司马道福打累了，一下瘫坐在了八仙椅上。她想起自己刚刚正在沐浴，就看到桓济满身酒气撞开了她的门。她立刻就喊了起来，可外面的人当时都跟死了一般，没有一个人进来。

桓济喝醉了酒，趴在自己的浴桶旁边傻笑，时不时还伸手拨一下水。她气得大骂，可那人只充耳不闻，还要伸手来摸她的脸。

“放肆！你是不要命了吗？”任由司马道福骂着，他手上的动作一点都没减。

此时幸而她的贴身侍女赶了过来，看着这里的一幕，尖叫了一声，又晕了过去。

这个蠢货！司马道福气得发抖，可偏偏自己现在处在一个这样的境地，竟奈何不了这个名义上的表哥。

不一会儿桓家的人乌压压地聚在了自己的院中，司马道福看着桓济被人拖着出去，气愤地换好衣服，抄起自己的鞭子，冲出去就是一顿打。

南康长公主没有拦住，被司马道福甩在了一边，磕伤了手臂。

而桓济被她抽了整整四十鞭，若不是桓温大司马及时回来，恐怕桓济就要死司马道福的手上。

桓温长剑一出，挑开了她的长鞭。扶起地上哀嚎的儿子，怒气冲冲地瞪了她一眼。

司马道福仰着头，只觉不够解气，更是丝毫不慌。

南康长公主被下人扶着离开，包扎好伤口后，就趴在了桓济床前。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着：“道福怎么就长成了现在这般毒辣泼妇样！”

桓温白了一眼妻子：“还不是你挑的，非要让济儿尚主。你以为尚主是这么容易的事？这司马家，就没有哪位公主是个善茬。”

南康长公主听罢，立刻火了：“你说什么？”

桓温自己也是尚了公主，这话听着像在说司马道福，实则是在讽刺她呢！

桓温端坐在椅子上，斜眼看了南康长公主一眼：“我说的难道不对？当初李氏亡国，我看她可怜将她带回会稽。你表面上接纳了她，实则偷偷在她的饭菜里下药。害得她生下玄儿后大出血，没几日就去了。”

“我本以为你会放玄儿一马，谁能想他三岁时，你假借带他出去看灯，竟将他硬生生扔在了灯市不管，回来告诉我说玄儿走失了？你这话，傻子都不会相信吧？”

桓温说的是当初北伐带回的亡国公主李嫣。他因惧怕南康长公主，所以将李嫣藏在了自己的书房里。谁料有一日他刚刚回府，就听说南康长公主带着一把长剑冲进了书房之中。

桓温吓得赶忙去书房，谁知一打开门，却看到南康长公主正抱着李氏哭：“好孩子，连我看了你尚且会有恻隐之心，何况我家那老东西！”

桓温松了一口气，又看着南康长公主为李氏收拾好了院子，在她怀桓玄的时候，日日送补品去。

他以为自己的妻子转性了，谁能想到，南康长公主对李氏一直耿耿于怀。在她生下孩子之后，将两人一起解决了。

此时提起这事来，南康长公主的脸上一时有些挂不住。

但桓温并未就此打住。他指着床上被打的不省人事地桓济，继续道：“你一心想着让你的儿子尚主，可你也不看看你生的儿子是个什么货色？不学无术，每日只知道沾花惹草。清谈谈不过别人就算了，连五石散都服不好，去年还差点因为服散丢了命。就他这样的天资，你还想让他尚主？他恐怕连给皇室提鞋的活计都做不好吧？”

躺在床上装晕的桓济一时间不知自己应不应该醒来。

若现在醒过来，父亲母亲恐怕都不会饶过自己。想着这些，他又闭紧了双眼。

但下一秒，桓济就感觉床边被人踢了一脚，他继续装晕，就听自己面前，有一道声音冷哼一声：“再装，我就让那余姚公主再来打你一顿！”

桓济吓得一骨碌爬起来，在床上冲着桓温连磕了三个头：“父亲，我错了。”

桓温白了他一眼，拂袖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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