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十六章青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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濁山无病成了玉主青蘅，头疼她不爱政治爱音律的人也从濁山姮变成了巫宗与赤帝。

在巫宗多年，即便被巫宗压着学了各种各样的技能，青蘅仍旧不改自己对音律的热爱，要不是打不过周边的人，很难说她会不会逃家去做一个流浪乐师。

这样的青蘅最终被赤帝发配乡野，让她好好吃点苦。

青蘅大概也意识到胳膊拧不过大腿，老老实实干活，只偶尔摸摸乐器，慢慢成长为一个合格的玉主，赤帝最终让她去修鸿沟。

天幕上放出了鸿沟的舆图，穿过半个元洲，将元洲东荒、北荒乃至西荒的水域尽数连接，连北荒都有一部分河流并入其中。

如此宏大的工程看得所有人瞠目结舌，白帝当年的漓水工程在鸿沟面前当孙子都不配。

而且，看着北荒的那几条被鸿沟连起来的河流，龙伯与羽人居然没意见？

“鸿沟工程前后征发徭役达五六万万人，劳动力最少时也有一百万人在开凿它，最巅峰时有三百万人，如此多的人，维持它的后勤需要耗费的钱粮无算，赤帝并不想闹出有史以来最大的贪污案，或者修鸿沟的人想不开组织民夫造反，因此修鸿沟的人必须有足够的地位与能力，同时不会贪污与造反，一番务色后，青蘅成功入选。这也是赤帝不将巫宗当回事却强压着青蘅改变的原因，实在找不出更合适的人选。”

“...修鸿沟的人手半数来自徭役，赤帝治下每个人口，不论男女一生只需要服一次徭役，一次服三年，这期间泰半人口的徭役都被赤帝用在鸿沟上，徭役是没有工钱的，但鸿沟的伙食很好。每日都可以吃到一顿肉，肉的分量不能低于少于半斤，还得有一个鸡子。剩下半数来自职业水利从业者，鸿沟工程从赤帝时期一直修到玄帝时，对于非服役的劳动力除了有鱼有肉的伙食，还有工钱，工钱的多少根据工作量来定，因此有不少人干脆以修鸿沟当营生，这里有一封当时鸿沟民夫的家书....”

家书的内容并不复杂，就是告诉家里，自己吃得怎么样，穿得怎么样，过得很好，自己将工钱寄回去了，家里收到没。

会数算的人算了算，草，这家书要不是瞎编的，那这民夫每个月能赚到七百多铜锱，而按天幕的说法，青蘅在帝都时生活的时候，米价一石七八十钱。而青蘅是相孙，她吃的粮食肯定是细粮，价格必然偏贵，粗粮的价格必定比这个低。

一年十几石粮食的收益，淦，贵族最低一级的士也不是个个都有这收入，而有这收入的士也不能每天吃肉，即便是贵族也只有中上层才能每天吃半斤肉。

无光问王：“征发一百万人修建水利，并且按这个标准提供伙食，后勤需要耗费多少钱？”

一直在为同西荒的战争做准备的王答：“我这些年攒的国库再增加十倍可满足一岁开销。”

无光道：“她修了几百年。”而一百万人是峰谷，不是峰值。

“吾等凡人不与妖孽比。”

青蘅的三期内容，第一期是童年与少年，第二期是玉主时期，第三期是退休时期。

她的寿命所剩无几，幽篁也已成才，因此赤帝大发慈悲，放她自由。

青蘅的退休生活浪得一逼，每天写乐谱，到处溜达，甚至还和自己的粉丝谈了一段高山流水觅知音的恋爱。

有个人还是幼童时见到青蘅的乐稿，被乐中的精神世界深深吸引，成为了她的粉丝；少年时服徭役，听到她的乐声，虽是第一次听到，却一耳便认出她，一见倾心，给她谱曲写情书，热烈的追求她。

少年最终得偿所愿，得到了青蘅的回应，两个人在炎洲清水邑举行了集体婚礼——那个时期人族王朝已经扩张到炎洲。

“集体婚礼是人族王朝后期的特色，赤帝普及了婚姻，但举办一场婚礼太特么花钱了，因此在赤帝的推动下，集体婚礼出现了，婚礼成本均摊到几十几百对新人身上，成本自然降了下来，同时婚礼还能办得更热闹。”

“当然，因为青蘅是玉主，他俩的婚礼与婚书本质上是无效婚姻，不过这俩也不在乎，世俗认不认不重要，我们自己认就行，就很任性又自我...从玄帝的角度来看，他其实挺情种的，玉主可以睡任何人，但不能睡王，因此与青蘅在一起便意味着他自动放弃了竞争王位的资格。不过，考虑到玄帝的性格，文华君更认可另一种说法，虽然玄帝是个哭包，动不动就掉金豆豆。但他本质上是个很贪婪的人，所以美人我要，江山我也要，我与青蘅在一起，赤帝肯定不会传位给我，但谁规定我不可以搞赤帝的继任者，将赤帝的继任者踹下去取而代之？这可能也是赤帝欣赏他的原因，这种稚子做选，冠者皆要的精神赤帝也有啊。”

“话说回来，这可能就是赤帝最后传位给他的原因，除非赤帝死前带玄帝一起走，不然玄帝肯定会和继任者掐起来。”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虽然青蘅容貌一直不变，但她终究年长玄帝百岁，因此玄帝青春年少时，青蘅的身体正在走向衰败，最终青蘅为玄帝做了那首流传千古的悼亡曲，《期》，从亡者角度叙事的悼亡曲，也就是，死人写给活人的曲。”

“....玄帝做为公卿，在玉宫的大殿上亲眼目睹了青蘅的陨落，却连上前抱她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人群中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