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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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嗯，这是在？”

“加南”

，关洵指了指路边标牌，自顾自沿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走。

路边弥漫着湿润的白雾，可见度不高，关洵没走几步她几乎就要看不见他的背影了，在这里两个人结伴总比一人走要来得有安全。

褚蓁连忙跟了上去，“其他人呢？”

“在大厅守着那猴呢，我们不是迟彧，蠢得所有人都被拖下水。”

她品出话里夹杂着的嘲讽，没再说什么。

关洵好像自带加南的地图，走得轻车熟路，直接领着她到了一家普通的海鲜餐馆前，有鱼腥味散发出来。

“这里是幻境的关键了？你怎么知道。”

“几年前在加南任职。

这一块是封锁禁地”

，说着，关洵给她指了指身后街道的一角。

那边有几个哨兵蹲在一起四处张望着，眼神时不时往他们这个方向看过来，表情谨慎，情绪寡淡，直接将他俩人无视了。

那几个人看不见他们，看来他们是幻境的一部分。

“走吧，小蓁。”

餐馆的门是敞开的，俩人径直走了进去，关洵带着她到了后厨，那儿也有几个哨兵守着，褚蓁穿过他们靠近那一黑漆漆的洞穴，有一阵阵寒气从中吹拂上来。

“小胡，少校他们怎么还不上来，马上快六点了！”

黑洞旁边最健壮的一个哨兵拿着一块手表凶神恶煞地问另一哨兵，那位叫小胡的只是抿嘴摇摇头，神色也染上焦急。

关洵叉着兜，漠然地站在一边听这几人交谈。

“六点他们还没上来，我们就撤。”

几个哨兵没商讨出什么所以然，还是决定六点为界限，下面的人还没回来则所有人撤离。

“小蓁，下去以后，感知一下纪筠的位置。”

说完，关洵就水灵灵地从洞口下去了，被cue到的褚蓁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也跟着下到洞穴里。

里面很黑，温度也意外的很低，等她适应了黑暗的环境，才看清一边大开着的冷藏库，冷气白烟从里面一股股往外冒出来。

“找纪筠”

，关洵挡在她前面，再次让她感知纪筠的方位。

褚蓁也不马虎，闷声释放了精神体，冥神探寻四周纪筠的气息。

关洵打量着这个地下厨房，不远处连接大厅的门被人打开了，暖黄色的灯光从用餐处照进来，外面和这里像是两个不同的空间，这里阴暗潮湿，一门之隔的大厅处温暖舒适。

忽然，一阵轻扬欢快的钢琴声从用餐大厅传了过来，身后的女孩也睁开了眼睛，她用枪戳了戳关洵的脊骨，声音淡漠。

“感知不到。”

关洵一回头，就看见褚蓁像薄薄的纸张瘫软到地上，他眸间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扶着褚蓁靠在墙角，身后诡异的琴声还在继续，而褚蓁现在捂住胸口，面露痛苦。

关洵了然，纪筠动用了精神力干扰幻境或者干扰了沉浸幻境中的迟彧，他现在状态应当非常不好，让和他建立精神链接的褚蓁遭到了反噬。

唉，他这不省事的大外甥！

“感知不到，精神力一旦蔓延到那扇门...就会被吞噬掉，没办法感知到那边的情况。”

褚蓁指着那扇打开的大门，光明和琴声从门外照进他们的眼里，传进他们的耳朵里，它们在告诉他们，那里是个好地方，走出去就可以得到解救。

像是被引诱了一般，关洵站起身慢慢走到那扇门前，他看向外面，光照在他的脸上，褚蓁看见他琥珀色的眼眸在暖色光照下变得澄澈透明。

“喂，你要过去？”

褚蓁咬牙攀着墙站起来，也朝着那边走过去，关洵站在那一动不动，她害怕会出什么变故和意外，以她目前的状况，没办法一个人离开。

“你看到了...”

她走到了关洵身边，看见了门的另一边是怎样的世界。

天花板吊着很多鱼，粗大的鱼钩穿过它们的鱼尾，尾部的鱼鳞被磕掉得东一处西一块，血液从中流出，粉白的鱼肉袒露着。

它们一半是鱼，一半是人类的身体，腰部用着透明的白鱼线将两者缝合起来，人和鱼尾都是活的，鱼尾在翻动着，人的手在半空中胡乱抓着空气，拥挤的人鱼吊满了用餐厅，每一条人鱼表情各异。

它们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则是表无表情，一潭死水地一动不动被倒挂着。

每条人鱼的眼睛，一只是鱼眼，一只是人眼，眼珠子活跃地翻转着，目光四处扫射。

它们的口水流得满脸，地板黏稠不堪。

大厅的中央有人背对着他们在弹琴。

一个女人，黑发及腰，白裙飘飘。

“关洵舅舅，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