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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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盟只在一瞬间，就像刘意说的，没有永远的一家人。王允声望一降再降，加之先前战败，已经无力再和李靖等人开战，在刘意许诺退居二线后，王允终于改了口，同意对李傕残部进行绥靖政策。

刘意的要求是尽可能满足李傕他们的要求，别让他们再靠近长安就是。除此之外，军事上她一律不插手，相反，带过来的三千兵马还会交于吕布指挥。

刘协对此不太理解，“阿姐，你说身为上位者要牢牢抓住兵马，那为什么又要放权给温侯？”

刘意搁下笔墨，拿着字帖和刘协对比，试图暴打小朋友。半响知趣挪开，给刘协解释，“战场上情况瞬息万变，处于后方信息有延迟，假使对方表面看起来只有十万大军，你觉得可以打，但是在前线的将军得到情报，敌方隐瞒了数量。可能打不过，他想要撤军，偏生朝廷的命令是进攻，你觉得下场会如何？”

刘协眨了眨眼，“打了败仗，然后被责备。”

他想不到更多了。

刘意替他补充，“士气会减，先前的残部还要整理，粮草物资的浪费，重新拨款，若是新军赶不及，最糟糕的下场就是接连败仗。”

这不是瞎说，可能扯的太远，唐代的哥舒翰便是如此。他依战局断定叛军只是一时嚣张，因以守为主。偏生天子连发命令，最终恸哭出关。打了一生最耻辱的一仗。

刘协似懂非懂，刘意举了个最简单的例子，“你喜欢药理，可以替人治病了，什么都不懂的我指指点点，还要修改你开的方子。你会作何感想？”

刘协瞪大眼睛，“阿姐，性命不可胡来。”

刘意揉了揉刘协的脑袋，“就是这个道理了。”

不懂就别瞎指挥，出乱子不说，几万人的性命赔进去当做玩笑吗？不过话说回来，刘意望着刘协，“你还有时间看药理？”

刘协眼珠子乱转，“就看看，没耽误功课。”

刘意瞅着刘协的个子发愁，她大抵是知道刘协为何迷上药理，先前刘协病了一阵，自那以后就让宫人寻了不少医书。

兴趣是一回事，刘协的特殊性使得他没法拓展自己的兴趣。

刘意担心的是刘协吃不消，一旁的荀谌严厉禁止这种行为，“陛下，您不能自降身份。”

是的，再高贵的医生都属于贱民，和优倡商贾属于一类，刘协迷上药理，在荀谌这些文人看来就属于自甘堕落。

刘协对荀谌属于敬，像个学生在夫子面前发表感想，“可是楼护医术也很厉害。”

楼护是成帝年间的大臣，家里世代从医，可谓是医学世家。这样的大家在当时看来，学医简直是浪费才能。

这种事说一次就算了，偏生遭不住一次又一次念，念得楼护最后受不了，弃医从官了。

荀谌，“若非他有才，单凭医术，如何能入青史。”

这不是荀谌一个人的偏见，属于整个时代的歧视，刘协有些不知所措，刘意拉着他的手说，“别管他们，只要按时完成功课，空闲时间你刨木头阿姐都支持你。”

这话说的，荀谌就差找上御史大夫参上刘意一本了。

太过分了，引天子走歪路。就是友军他也要跳反了！

这事在刘意看来只是小事，在荀谌看来就是大事，回去以后不止荀谌念他，一向嬉皮笑脸的戏志才也变了脸色，让她不要再提这事。

接连被两个人怼，还都是自己人，刘意闷闷不乐，私底下和阿史抱怨，“医工不好吗？救死扶伤，受人敬仰。”

况且刘协只是接触了解，谁敢放一个天子出去当医生。

阿史知道刘意待人一向平和，饶是这样，她还是给刘意讲了三六九等，“公主，医工是贱民。”

打从出生起就被看不起的下等人。

刘意没答，不知道在想什么，灯火在她眼里跳跃，一闪而过。

这事最终结果是刘协听了荀谌的话，不再看医书，端坐在明堂上，手中捧着经学，学习一个天子该学的东西。

刘意似乎也听进去了，不再谈药理，把精力投在朝廷上。实际上，王允的招安令送去被退回后，几乎人都嗅出一种山雨欲来的气息。

李傕打算和他们来真的。

“逆臣贼子，其心可诛！”

王允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气得浑身发抖，这年头大家虽然撕破脸了，但是天子的颜面还是要给的，不然真就不要脸了。

然后李傕他真的没脸。

居然连表面功夫都不做，直接退了回来。

该夸他还懂点礼节吗，知道天使不能杀。

大约是在刘意面前不好意思骂脏话，王允说了几句就不再开口，一脸阴翳坐下，目光直指刘意，意思很明显。

你说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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