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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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才女貌，天造地设。情根深种，痴心追爱。

洛青云听着，后背一阵阵地发冷汗。

她忍不住心虚地止住老妇：“老妈妈，您别说了——”

话音未落，她便被清冷的男声打断：“老妈妈果然神通广大。不如再算算，我与娘子的姻缘究竟是怎么个天造地设，又到底会有什么坎坷？”

洛青云短促地抬眸望了眼盛昭朔，悻悻闭了口。

他此刻的脸色难看得紧，整张脸都泛着乌青。可对这满口胡言乱语的老妪，他倒是耐心至极，明明眼中满是冷色，却偏装出一副讨教的语气，问东问西。

她知道盛昭朔还是在拖延时间。

甚至在忍着由衷的厌恶，东拉西扯。

但那戴着兜帽又低着头的老妪却丝毫没有眼色，仍旧咕哝不停。

老妪：“公子与娘子，二位看似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命，但却莫名纠缠，是一段躲不开的姻缘。”

盛昭朔淡漠垂眼：“唔。”

老妪：“娘子表面瞧着是个张扬热烈的性子，但内里应走了水命。水者，性聪情善，而流于无形，娘子对姻缘之事也只是过于心而不留于心罢了。”

盛昭朔冷冷盯着老妪，从干枯的手指盯到蹒跚的腿脚，像是压根就没听她说什么。

倒是洛青云听得眸心一缩，心中有鬼，佯装镇定，强迫自己也摆出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生怕在盛昭朔面前露了馅。

老妪：“公子却恰恰相反，看着是个冷面子，实则心思笃定，热血难凉。轻易不动心，动心不轻移。”

洛青云艰难地掀了掀睫，甚至重新将自己的手伸过去：“您要不要重新算一算？”

若说前面那一番话让洛青云对老妪有了几分亲近信任，眼下再一听她对自己姻缘的判词，已经足以让洛青云大彻大悟，清醒回神。

洛青云半羞愧半难堪地扯了扯老妪的袖口，想要她别再乱说，但无济于事。

老妪继续娓娓道：“因而老朽断定，公子和娘子之间，定是公子钟情于娘子。若想成正缘，恐怕免不了一番痴缠拉扯……”

盛昭朔的喉结动了一动，忍耐濒临极限。

他不动声色地环视四周，九门卫和大理寺的人还是没来。

不经意间，盛昭朔摊出去的手掌已经一点点合拢，将老妪的拇指握在手心，愈发加了力道。

老妪话音渐落，声音低了下来，轻抽回手却动弹不得，忍不住颤颤巍巍地扭着干瘦皱巴的小臂。

她觉出不对：“公子，您这是？”

盛昭朔反手扣住老妇的腕，凶神恶煞的气息再也不藏，像是抓住猎物的鹰。

洛青云急急瞟了四周一圈，半点援手人影都没有。她灵机一动，急忙挤出一丝安抚笑意：

“老妈妈，您算得准，公子是要给您赏钱呢。”

她一面说，一面轻拽了下盛昭朔的衣袖，低声道：“人多，容易出岔子。”

宝吉河岸边正是热闹的时候。盛昭朔孤身一人，无大理寺和九门卫的官家人背书辅助，强行带一个老妇摊贩走，恐怕会引得非议围观，甚至可能被误认为是砸场子的豪门流氓。

盛昭朔自然明白。他只定定坐着，牢牢钳住老妪的腕子，动也不动。

老妪并不是傻子。她左扭右扭，干枯树皮样的手背上也隐隐爆出筋来。

盛昭朔沉声质问：“你怕什么？”

老妪缩着身子，已不答话，嘶哑的嗓音从兜帽下钻出来：“你是官家的——”

钳住她的男人并不否认，仍旧问：“你没犯事，怕什么官家人？”

不想老妪一听这话，反倒哑声嘲笑，连身板都直了些。

老妪：“敢犯事的才不怕官家人，官府里早是蛇鼠一窝。我等小老百姓又有什么可怕，不过是一死罢了！”

盛昭朔一愣，清俊不阿的神态露出一丝不解。

他身旁的洛青云却垂下眸来，不言不语，似是认同。

盛昭朔冷声道：“人来人往，我不想大张旗鼓地动手。你若没做违纲乱纪之事，同我去大理寺交代明白，自不会冤枉你分毫。若还在此地妄言死活，扰动民心，休怪本王不客气。”

隐在兜帽下的脸终于抬起半分。布满皱纹的面庞藏在面纱后，只有一双软耷耷的老眼，直直盯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的垂凤眼如同冰刃，蕴着千山寒雪。但老妪浑浊的眼中却唰地喷薄出一股真火，绞织着愤怒和仇恨，死死钉在盛昭朔的身上。

眼前这年轻的官家人，清俊有致，贵气轩昂，但眉眼中却透着沉沉的冷气，并不像一个热血难凉的少年郎。

老妪干哑地呵呵冷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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