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黑魅

在她发蒙的时候，剩下的魅突然跪倒在地，“感谢恩公们，帮我们消灭了黑魅。”

“黑魅？”陆还从明曦身后探出头来，有些好奇地问道，“魅还有黑白之分？”

“的确，世人皆知，魅为天生地长，是天地灵气的实体，但却不知，这天地灵气也有好坏之分，因此，诞生的魅也有黑白之分，白魅性格温和，没有什么攻击性，黑魅则性格暴躁，喜欢虐杀生灵。”

“所以，你们都是白魅？”

“没错。”那只魅苦笑一声，“我们打不过黑魅，只能被他使唤着做一些生不由己的事情。”

“包括扒人皮？”钟灵儿边问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它的表情。

那只魅被她瞧得有些不好意思，“都是黑魅逼的，我们若不做的话，它们就要杀了我们。”

它见几人都不吭声，心里有些拿不准是什么意思，身子往下趴，“我们也是受人所迫，还望恩公们手下留情啊。”

剩余的魅也附和着，“望恩公们手下留情。”

钟灵儿摇了摇头，“我们不是你们的恩公，也不是为了你们消灭黑魅，而要为了离开这里。”

那白魅立刻道：“我这就带恩公们出去。”

“如此，多谢了。”

白魅跺了跺脚，眼前的景象迅速扭曲，再一睁眼，她们又回到了一开始的黑洞里。

只是这一次，洞内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亮得跟白天一样。

那白魅带着四人一路走了一刻多钟，终于看到了洞口的轮廓。

白魅停住脚步，转身背对着洞口，“我不能出去，恩公们自行出去即可。”

“多谢。”钟灵儿拱手。

等他们三个先出了洞口，她突然开口，问站在旁边等待的白魅，“你说，黑魅扒人皮是为了什么？”

白魅愣了一下，似乎没想过她会问这个，良久，它才开口，“我们是这雪山里诞生的精灵，是不能离开这里的，黑魅一直想出去，曾经有路过的修士告诉它，披上人皮，雪山就认不出它，到时候它就能出去了。”

“那它成功了吗？”钟灵儿问出口，又自顾自笑了笑，若是成功了，它怎么还需要扒他们的皮呢。

“它成功过，只是走出了这座雪山，还有更高更大的雪山在等着它。”

白魅的目光透过洞口落到很远的地方，钟灵儿瞬间知道了他的意思。

比这座相当于父母的雪山更大更高的雪山，是这一整个归元秘境。

黑魅就算从雪山里逃出来，也冲不破这归元秘境。

白魅收回目光，笑了笑：“恩公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还有最后一句话要送给你。”

白魅微微弯腰，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烈犬难养，出门前记得把它的嘴巴捆住。”她停了一下，故意拖长尾音道，“免得它乱咬人。”

说完，她不再去看白魅是什么表情，一脚迈出了山洞。

白魅的话，初听还算合理，细究起来有一些十分明显的漏洞。

比如，既然要扒他们的皮，为何黑魅们要亲自动手，交给白魅不是更加轻松。

就算是白魅攻击性不强，但都被逼着扒过别人的皮了，说明他们的灵力并不低，再加上他们只灭了四只黑魅，村里剩下的都是白魅的话，那也有三十多只，三十多只魅打他们四个人，怎么想都不会落到下风。

唯一的解释，就只有真正要扒皮的另有其人，所谓的黑魅其实是放出来试探他们的野狗罢了。

钟灵儿伸了个懒腰，将这个事情抛到九霄云外，不管了，反正自己已经出来了。

她眯了眯眼，感受着和煦的阳光。

还不待她感慨一句“天气真好”，往前的脚一空，她瞬间摔了下去。

等她从地上爬起来时，她发现自己竟然处在一眼望不到头的沙漠之中。

并且，沙漠之上还有许多眼熟的人。

其中为首的，穿着灵剑派弟子服的俊朗少年，正是灵剑派的大师兄祝丞兮。

他带着一群灵剑派弟子正与隔壁合欢宗的弟子对峙，而站在合欢宗弟子旁边的，正是陆还和明曦。

钟灵儿下意识在人群里搜寻那道熟悉的身影，看了半天，发现他躲在了灵剑派弟子的后面，眼睛紧闭，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从他承认自己的身份到现在，二人都没有说上什么话，钟灵儿忍不住横了他一眼。

睡睡睡，就知道睡，真的是猪！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灼热，那紧闭着的眼睛猝不及防睁开，见是她，原本紧簇的眉心舒展开来，他勾起唇角，笑得肆意又张扬。

明明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面容，但在钟灵儿眼里，此刻却诡异地重合在了一起。

仿佛那个张扬又桀骜的红衣少年又重新站在了她的面前，钟灵儿鼻子莫名有些发酸，她瞪着眼珠子，眼眶微微泛红，朝他无声比了个口型。

“王八蛋！”

谢道一读懂后，愣了一下，摸了摸鼻子，心虚地目光划过她泛红的眼尾时，心脏猛地抽痛，他感受着心口被堵住的茫然滋味，嘴角的笑浅了几分，半晌，他当着所有人的面飞到了钟灵儿面前。

“对……”

还未说完，“啪”的一声脆响，他的脸上赫然多了一道巴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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