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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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自得感过后，温晓九在想自己要先喝掉哪一瓶。

一瓶是荔枝口味，瓶身上的q版杜星禾背靠着一颗新鲜的荔枝，闭着眼睛打盹，看上去像是在做着一个美梦一般。另一瓶则是西瓜口味，q版的杜星禾鼓着包子脸，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去追一个正在滚走的西瓜。这样的杜星禾当真是看得让人心都要化掉。

无法抉择的温晓九纠结了半天，最后选择了荔枝口味。

她坐在车上，摩挲了好几下瓶身后拧开瓶盖，慢慢地喝了两小口。甜丝丝的感觉自舌尖蔓延开来，让温晓九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温小姐，”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肖云开口了，“兰山说让我先把您带到他的公寓里。您要是没别的安排的话，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好。”

温晓九揣着瓶子坐在那儿。她看向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景物，琢磨起温十二的事。

温十二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

对于这点，温晓九并不感到意外。温家的人和艳鬼打交道，别家是被鬼妖吓得半死，他们家则是被鬼撩来撩去。

有趣的是，温家的男子到了最后定力极强，有的甚至看破红尘出家去了。与之相反，不少温家的姑娘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女人的美色，什么叫柔软可爱的小姐姐是世间宝藏，对身边女孩子的关注度直线上升，最后一颗心砰的一声炸开娇羞的烟花。

温晓九所在意的，是这个温十二为什么非得跑。

杜星禾上门来找温晓九谈话，本质上全程没对这段恋情发表过什么激烈的反对意见，只是因为非常担心妹妹的人身安全而发火。既然如此，温十二为何不大大方方地坦白，非要做贼似的把别人家的妹妹给拐走？

前两天，温晓九给妹妹的好友打了几个电话，想从中知道点信息。这会儿高考成绩还没出来，温十二的朋友们大都正在外面旅游。关于温十二去了哪里，他们都一无所知。

这时温晓九忽然发现，她与妹妹之间的联系远没有她以为的那么紧密。

温晓九高中毕业后没有选择上大学，而是留在家里专心于祖业。之后，温十二考上重点高中。她们两个一个沉浸在鬼魅世界里，一个过着循规蹈矩，昏天暗地的学生生活。也许就是从那时候起，姐妹之间已然出现隔阂。

温十二换了手机号码，关闭自己的灵识以后，姐姐就无法再找到她了。她们之间的联系，说要切断，很快便能断掉。

温晓九闭着眼，心想天要下雨，妹妹要跑，这人间真是寒冷不得了的啊。

唔……温晓九咕咚咕咚喝下一口饮料，安慰自己说只有这手头的饮料带着一丝人间的温度。

等她把饮料喝了一小半，手机响了。

是杜星禾发来了微信消息。那天杜星禾临走前，和她交换了联系方式。

杜星禾看样子已经知道了什么，不过，她先给温晓九打预防针，说：

“嗯，我们也许以后可以知道她们过得怎样了。”

“只是你在点开这个链接前，千万，千万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是个什么神奇的链接，竟然能让杜星禾这么担忧。

温晓九一点心理准备都没做地给点了进去。

哦，好像也没什么，是一个叫“月下梅”的漫画家的微博主页，杜星禾说这是她妹妹的微博来着。

闲适的温晓九在看完了《进击吧，小白兔！》连载的第一话后，觉得人间又寒冷了足足有五十度。

温十二，你才是大怪兽！

等你回来了我要罚你织毛衣！织够一百件，不，一千件！

杜星禾说，她想了想，猜测妹妹以后会连载她们在干什么，所以她觉得很有必要追一下这个连载，就把链接发了过来。

“那我要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被气死在这里了怎么办？”

“不，我认为……”

杜星禾发来一条月下梅的最新微博的截图。

月下梅和粉丝们说，这是夏日专供小甜饼，撒糖向恋爱漫画。戴着小花帽的兔子叫花花，举着荷叶的叫软软。

杜星禾说：“我认为我们会被狗粮给塞死。”

就像温晓九想的那样，本来杜星禾对这段恋爱是没什么太大意见的。杜星禾介意的是这俩孩子直接给跑了。

两个姐姐面对着即将迎来的看着妹妹虐狗的未来，不由得地都深深叹了口气。

晚上，温兰山赶回家里时，看到的就是家主坐在沙发上，借一排的饮料浇愁，不住叹气的样子。

温兰山的目光接着移到那排饮料上。

杜星禾，杜星禾，各种各样的q版杜星禾。

他的姑奶奶什么时候开始追星的？

温晓九抬起眼，沧桑地道：“大孙子诶。”

虽说这称呼是给搞错了，温兰山还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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