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揍沈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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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妆容跟剧本不一样，麻烦改一下。”云月十分客气地说，全然没有将早上的不快表现在脸上。

何苇轻蔑一笑，说：“我觉得这样挺好，就这样吧。”

对方俨然不愿意改妆，挑衅和抵抗意味十足，云月知道，她无非就是吃定了剧组只有她一个特效化妆师，除非云月低声下气地求她，否则她绝对不会改妆。

方芳闻言，直爽的脾气又上头，高声说道；“什么你觉得挺好？你化妆不得按照剧本来么？”

对方一脸嘲讽地说：“按照剧本就是这样，你们要是觉得我化得不好，可以要求换人。”

“你！”方芳气得就要上前与何苇做进一步的理论，好在被云月拦住了。

云月丝毫不慌张，甚至还淡定地笑了笑，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不麻烦你了。对了，这间化妆室里的一切财物都是剧组的，不是你私人的吧？”

何苇虽未明白云月为什么有此一问，但也料定她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便以沉默代替了回答。

云月又道：“你可以出去了。”

云月说这话的时候，少了方才的客气，多了几分冷漠。

何苇嗤之以鼻，云月从镜中看见她瞪了自己一眼，而后利落地转身，走出了化妆间。

云月看着镜中的自己，粗眉红腮，像个小丑，丝毫不符合尚菀菀这个角色特点。如果顶着这么一张脸出现在镜头之中，便是对角色的莫大误解，对职业的亵渎。

“不行，我去找导演，她分明就是在刁难你！这个人是圈内出了名的恃才傲物，我今天非得治治她！”方芳说着要走。

“等等。”云月道，“不用找导演。”

她看向了梳妆台上的化妆箱……

在云月换妆之际，沈陆星正在拍摄花厅里的戏，等花厅这边结束后，他起身往尚家后花园走去。

在那里的一间屋子里，将迎来他与云月的第一场对手戏。沈陆星在抗拒之余，竟莫名生出几分期待。只要一想到尚菀菀回眸的那一笑，沈陆星的这种期待便不可遏制地疯狂增长。

“尚菀菀呢？妆化好了没？”覃岩问道。

何苇不失时机地跳出来说道：“化是化好了，不过……”

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让覃岩意识到什么，便追问：“怎么了？”

“哎。”何苇叹息一声，扫了一眼在场的导演、编剧及演员等人，一脸惋惜地说：“云月不愿意扮得太丑，不肯化特效妆，让我给她点了几颗麻子，化重了腮红，我告诉她说这样不符合角色要求，她非说没事。哎，我理解，现在的演员都注重形象，谁会愿意让自己变丑啊。导演，你看这怎么办？”

何苇表现得无比委屈，覃岩一听，就像找到了突破口，当场发火：“这人怎么回事！到底还能不能演？咖位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齐知河眉头微皱，并未发表意见。

何苇又添油加醋地说道：“导演，要不你去劝说一下，我实在劝不动。不得不承认她刚才出场确实很美，但可能正是因为如此，她有些放不开，长得漂亮的都有包袱，我理解，但我觉得她实在没必要为了在意容貌而毁了……”

何苇还在滔滔不绝地述说着云月的不是，全然没有在意齐知河以及其他与她面对面的众人的目光已经飘远了。他们看向她的身后，仿佛那里有着什么令人吃惊的存在。

等何苇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回身一看时，吓得失声叫了一声。

她背后一米开外站着两名女子，其中一人抱着手，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另一人穿着上蓝下白的套装，那明明应该是一张熟悉的脸，此刻却一点都不熟悉，那明明应该倾国倾城的容颜，此刻却只能用瘆人来形容。

女子的脸上有一块触目惊心的烧伤疤痕，几乎掩盖了她右边半张脸。她的脸一半美得不可方物，一半丑得惊心动魄，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共享着同一张脸，同一具身体，十分诡异。

“你，你！”何苇指着她的脸说不出话来。

云月轻轻一笑，但烧伤的那半边脸肌肉却不动，一半是笑，一半是哭丧，让人看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怎么了？”云月轻声问，声音柔和，听不出喜怒，“老师刚才是提到我了么？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惹老师生气了？老师，您辛辛苦苦给我化妆，我要是哪里没有配合好，您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改正的。”

云月看起来无比真诚，与她相比，在背后说坏话搬弄是非的人就显得过于卑劣了。何苇只觉有些抬不起头来，脸瞬间变得通红，完全忘记了辩解，也不知从何辩解。

方芳从鼻孔里哼出一口气，说：“某些人看人下菜习惯了，自以为能在背后挑拨事端，没想到被抓了个正着吧？什么特效化妆师，还没云月化得好。”

何苇不可置信地指着云月的脸，问：“你说这是云月化的？”

她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问出这个问题，无疑就是变相承认了自己刁难云月的事实。

“那不然是你化的？”方芳呛道。

云月脸上的烧伤妆容简直可以用以假乱真来形容，即便是何苇这样的特效化妆师，也不得不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