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害怕

江嵘以为，江凤璋查到两个魂魄轮回往生之地后，就该离开冥界返回下界，岂知，他就这么无事无非无缘无故地留了下来。

而这两天，江凤璋更显反常，一天一个字都没说过。俊逸的脸一片沉寂，就象没了生机。

江嵘实在太过担心，堂弟是自小性子冷，但从未象现在这样没一点人气啊。

“凤璋，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江嵘确认堂弟一定有事。

在江嵘以为江凤璋依然不会搭理自己时，他却意外开了口“堂兄，我来此有一个月了吧？”

“对，今天正好一个月整”江嵘不名其意，随口答道。

江凤璋垂下头，抬手按住胸口，那里面疼得厉害，他怎么都克制不住。他知道，今天应该是越菱歌跟慕容峤成亲的日子，过了今天，越菱歌就是慕容峤的妻子，跟他不会再有交集。

他曾跟堂姐说过“不管她怎么对我，我总是不会再放开她”，可她若是别人的妻子，他又怎么不放开？

原本，他以为躲得远远的，或许可以淡忘那些人事。但现在，他才明白，时间和距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心。是他的心放不开，放不下。

自那日，听到越菱歌说要跟慕容峤成亲，这一个月，他都过得浑浑噩噩。一想到越菱歌将来要跟其他男人在一起生活，朝朝暮暮，日夕相伴，她会冲别人娇滴滴的撒娇耍赖、嬉皮笑脸，肌肤相亲.....他的心就要爆裂开来。

天知道，他每天是怎么熬的，每天要用十二分的元力控制自己，控制想把慕容峤打残，把越菱歌锁在自己身边的念头。

他这种为情要死不活的可怜样，曾是他最厌恶和不屑的。

这些天，他曾努力想弄清自己到底为什么喜欢越菱歌，又是什么时候把心丢在了她的身上。他以为查清原因，就可以斩断情丝。

回忆从越菱歌每天的灵水开始，然后到她皮赖的纠缠，再到她哄自己陪令狐端爹娘的细心，最后是她唤自己“师父”时蕴含的脉脉情意，还有她炙热的眼神。

后来，全剩下那声音和眼神，反复在他脑海重现，就象带了魔性，每上演一遍，就是一次骨软筋麻。

回忆不仅没让他得到满意答案，反而加重了爱而不得的痛苦。他知道不该再去想，却又控制不住深陷其中难以自拨。

最后，他还是将这一切归之于是受到了令狐端的影响，归之于是前世今生的宿命。

这结论让他更加郁闷，因为他从不信命。认为那只是弱者自欺欺人的想法而已，他现在有了这样的念头，只能说明，他也成了弱者。

反复辩证后，江凤璋不得不接受自己是感情中的弱者这一结论。从处理跟轩辕浩玥的关系，再到越菱歌，哪一个他都处理得一踏糊涂。

他的修为再高，也管不住脑子里那些虚无飘渺的思绪啊。今天，他再无法控制下去。他真的要爆炸了。

“堂兄，帮我打开通道，我要回下界”江凤璋按压着蹦蹦急跳的太阳穴跟江嵘说。

江嵘始终搞不明白，堂弟出了什么事，但看他面色太难看，很是担心“有什么事你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你想想法子，再不行，我陪你下界走一趟”

“不用，这事谁也帮不了，私事”江凤璋拿过桌案上的生死簿，盯着上面连角和越菱歌侄女小宝往生的信息，然后长身而起。

江嵘随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看到二人往生的家境很糟，父母还会早亡，追着问“这俩往生者是你熟人？要不要我关照一下她们家人？”

江凤璋没应也没反对。江嵘侧目打量了几眼，试探着说“看来跟你不熟，那我就不操这份闲心了”

话一落音，他就留意到堂弟皱了下眉，心中好笑，这家伙想让自己帮忙，还清高得不肯开口，想到他这一个月失魂落魄的样子，没再逗他“好了，你安心去处理事，那俩人的家境我会安排人关照的”

江凤璋眉峰舒展开来。等江嵘打开通道，挥了下手，便化做光点消失在尽头。

慕容峤接了越菱歌一路吹吹打打，甚是热闹。

出了临江地界，越菱歌挑开轿帘，盖头掀至头顶，露出一张白生生的俏脸。

她看到慕容峤策马跟在轿旁，一脸的喜色，很是感动，压着嗓门说“大侠哥，难为你了，要一直这么演戏。我觉得，咱们直接轻功走吧，赶紧演完赶紧完事”

慕容峤被她打断思绪，一回头，对上她这副应付了事的样子，沉下了脸“演戏也要好好演，把盖头放下，坐好，不准再乱动乱说”

越菱歌看看长长的车队，再想想漫长的路程，有点急眼“大侠哥，这么个走法，咱们一个月都走不到光明大陆啊”

“一个月不行，就两个月，你有什么好急的，你家里我留了一抹神识，那里有任何风吹草动，我第一时间就能赶过去，除了你家人，你跟我好好说说，还有什么事能让你着急的”

越菱歌诧异“我这不是怕你着急嘛，为你着想，你还不乐意了？”

“为我着想？你不给我添乱就行”慕容峤轻嗤了一声。

越菱歌甩下了轿帘，揪下盖头，叫出晶晶，进了水滴。既然慕容峤不领情，她也犯不着瞎操心。

越菱歌这阵子，每天都在刻苦修行。一天坚持修融三块灵石。最近她明显察觉身体有些异常，骨头隐隐做痛。前几天晶晶说她操之过急，身体没有跟上修为，要她减量，怕她身体出现意外，但她没放在心上。

今天，晶晶见到她，只给了她两块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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