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临阳一中（十五） 于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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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流逝，待处理完男生的伤口后，时间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

受伤的男生在麻药的效果中安稳的睡过去，伤口被好好的包扎好。

庄非放下用具，手脚无力，满头大汗的靠墙瘫坐下来。

他后悔学医了，这种他人性命全部负担在他身上的这种感觉，真的压力太大了。

黄莺安慰的拍了拍他的头：“挺专业的，别害怕了小庄。”

“这也是一次很重要的经验，你看，你在学校学再多的理论，该不会还是不会，但是实践一次，就可以牢牢记住，有时候实践就是比理论更加容易学会这些，以后你也不担心给别人包扎和做手术了。”

黄莺慈和道。

庄非却抖着手：“莺姐，我太害怕了，真的，我现在脑子还一片空白，我都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做的，真的......”

“我、我过副本都没这么害怕和紧张，但是刚才我真的好害怕，我真担心自己因为操作不当白白害了别人，我全程心都是揪着的，精神高度紧张，生怕哪里做错......”

庄非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苦笑。

“这不是成功了吗。”黄莺温和道：“谁都不是天生就会这些的，都是一点点学会，你看着那些德高望重的老医师，也都是一点点学会治病开药的，或许他们刚开始做这些的时候还不如你呢，你不要妄自菲薄。”

“你已经很棒了。”

黄莺在那边安慰无助小孩，彦青面对一个失意的于声，却不知如何是好。

面对他的学生伤的伤死的死，于声彻底崩溃了，之前一直强忍着的害怕心绪再次爆发，作为一直被他跟着的彦青，是最先遭殃的。

旁边是于声压抑的哭声，似乎生怕别人发现，他的双手捂着脸，哭泣低低的，如果不是彦青正坐在他的旁边，怕是也发现不了。

彦青仰头看了一会天花板，无奈的叹气。这个副本真的好头疼。

她稍稍往于声的方向挪了挪，开口说话：“有什么难过的事，和我说说吧。”

于声的声音闷闷的传来。

“我一点也不想这样，明明是平静的生活，却发生这样的事......”

“我是个懦夫、我只敢躲在他们后面，我连冲上去都不敢......”

看着学生们冲杀，他心里刀割似的难受，可他是个懦夫，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看着他们受伤，而他什么都做不到。

彦青侧头，耐心道：“在这里自怨自艾有什么用呢？你为什么不看看你的学生们呢？你不能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你要看看他们怎么想。”

于声的曲着腿，低着头将脸埋在膝盖上：“我怎么敢看他们......他们受着伤，那么痛，那么疼......我却躲在他们的后面，什么都不敢做，他们会怨我的。”

他太害怕了，他害怕抬头看向自己的学生们，他害怕看见他们怨意的眼神，光是想到这一幕，他都觉得胸口窒息，抽疼抽疼的。

他宁愿闭着眼睛，不去看。

彦青低柔的声音还在轻轻的传进他的耳朵里：“你抬头看看啊，你仔细看看他们，你的学生们怎么会怨你呢，你不能自己胡思乱想，你要自己用眼睛去看......”

怎么会呢，他是个不合格的老师，学生们怎么会不怨他呢。

于声心中反驳彦青的话，带着悲意的。他已经认定了他的学生们会怨他。

心中对于彦青的信任和对于学生的良心还有责任在促使他抬头，但是恐惧看到学生怨念的表情和眼神，又让他不敢抬头去看他们。

极端的思绪下拉扯着他的心神，他低着头不敢做声，就连之前的哭泣声，都害怕的下意识不敢哭出来。

“于老师。”彦青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

“于老师，你不要害怕啊......”

似乎是班长的声音。

“于老师，你抬头看看我们啊。”

这道声音的主人是学委李想。

“于老师......”

“于老师。”

“于老师！”

是他的学生们的声音，在一点点的靠近，于声控制不住的发抖。

你们是来骂我的吗......

恐惧一点点蔓延，他缩成一团，不仅仅自己的脸，还有自己的耳朵，他所有裸/露出来的皮肤，他要全部给自己遮住，像是缩回了壳子里，将自己保护的严严实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脑海中是一个个死在面前的身影、倒在地上的身影，于声恐惧着，害怕着，却将这些景象牢牢的记在自己的脑海中，记忆中他们的表情和眼神仿佛都变成了愤恨和怨意，似乎在拉扯着他的心一点点掉落。

求你们......不要怨我，你们怨我是应该的，我什么都没能做到......

于声的思绪混乱。

“于老师，清醒一点！”彦青的呵斥打碎了他混乱无力的自我世界。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学生围过来，急切的叫他，七嘴八舌的安慰他。

他应该抬头看看自己的学生们吗？他突地想。

他的心神混乱，理智崩塌，但是不知是凭借哪里来的支撑，他缓缓抬起了头。

眼镜丢失，眼前的视线一片模糊，学生们悉数围在他的身边，明明没有眼镜，他却仿佛清楚的看见他们温柔的、信赖的、担心的目光。

“于老师，你不要害怕，我们从来都不会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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