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7章 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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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夫开的方子还扔在桌上，雨桐捡起方子认认真真辩认了一下，见上面有金银花、连翘等，知道确实是一张退热解毒的方子，便问王老汉。

“爹，咱家……还有抓药的钱吗？”

王老汉叹口气：“仅有二十来文了……”

“都拿来吧！”雨桐道，“再跟里长家借一点，好歹抓几副药给婆母，万一能挺过去呢？岂不皆大欢喜！”

“唉……”王老汉又重重叹口气，也说着和王麻子同样的话，“人家王大夫都说了，人不中用了，没得浪费药钱，不如省下来给活着的人添口饭。”

嘴上虽然这样说，还是从草褥子底下哆哆嗦嗦摸出一个瘪瘪的钱袋子递给了雨桐。

雨桐把里边的钱悉数倒出来数了数，正好二十文。她又把钱装好递给素雪：“再去找里长吧，让他托人抓几副药回来。若是钱不够，让他帮忙添上，回头连本带利一起还他。”

一听说又要去里长家，还要去借钱，素雪一脸为难。

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哪里来的面子呢？万一人家不借……

雨桐看出她的为难，只得安抚道：“好妹妹，我知道你抹不开脸面。但咱们这样的人家，要脸面是活不下去的。去吧，待姐姐出了月子，绝不会再让妹妹为难一回，这回就当姐姐求你了，去吧。”

雨桐这样一说，素雪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接过钱硬着头皮去了。

素雪走了，也带走了这个家仅有的二十文钱。

雨桐坐在东厢房盯着那两升杂面，着实惆怅了好大一会儿。说来也是，人家嫁人至少图一个吃饱穿暖，她可好，不但继续吃不饱穿不暖，反而又多了一对老人要伺候。唉，这个命啊！还是不太好啊！

朝儿醒了，哇哇啼哭。

这娃儿生下来也跟着遭罪，她吃不饱奶-水就不足，孩子添着喂点稀粥，也就凑和着饿不死。

给孩子喂过奶后，雨桐赶紧到灶房生火做饭。烤着暖烘烘的火，她又想通了。

罢，虽然身子亏了些，但这对公婆还算和善，不像这个时代有的公婆，对儿媳那真的是朝打夕骂，唯恐花的那点子娶儿媳的钱亏了，儿媳自打进了门，不但当奴仆，还要当出气筒。如此一比，她又觉得自个儿命不错了。

正在胡思乱想着，素雪回来了。说已经把钱都给了里长，里长又添了三十文让他侄子帮忙抓药去了。

素雪凑到雨桐耳边悄声说：“里长还让告诉你，说婆娘既不中用了，就别浪费钱了，留着买点粮食也是好的。”

雨桐点头，明白里长也是为了她们好，遂也悄声叮嘱道：“这话你知道就罢了，别在婆娘跟前提，万一她老人家还能听见，该多伤心。”

素雪点头，赶紧抢过柴自个儿烧饭，让姐姐去歇着。

还别说，折腾这一大清早，雨桐还真有点累了。所以说女人生完孩子要坐月子，不是没有道理的，这身子是真的虚啊！

嫁入王家的第一顿早饭仍旧同从前一样喝杂面稀粥。

等到雨桐把第一碗稀粥端到王老汉床前时，王老汉的眼泪刷一下就流下来了。

果然，还是有个儿媳妇好，至少两个人都病了，也能吃上一口热乎饭。可惜老伴儿没福气，才有了儿媳妇就昏迷不醒了！

这样一想，越发老泪纵横。

雨桐急忙安慰：“爹，别想那么多，安心吃您的饭。过一会儿婆母的药来了，您还得帮忙喂药呢！！”

“哎，哎，我吃，我吃！”王老汉赶紧端起碗来喝了一大口，滚烫的稀粥进入冷冰冰的胃里一气暖到心里，那滋味儿，别提多熨帖了！

雨桐和素雪也赶紧端起碗喝稀粥，每人两碗，很快也下了肚。但雨桐仍旧觉得不饱，尤其她还要喂孩子，更觉得胃中空空。

其实不单是她，素雪也觉得不够饱。但她已经习惯了，毕竟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顿饱饭，能喝上两碗稀粥，已经很不错了。

谁知王老汉却看不下去了，指着里屋对雨桐道：“这屋子的东北角上有个坛子，里边有你婆母留下来的十来个鸡蛋。本来想等到天暖了母鸡抱窝时用，现下顾不上了，给你吃了补身子吧。”

雨桐一听，心中一暖，越发觉得嫁对了人家。就凭爹拿她当亲闺女一样疼，她服侍他们也应该！

雨桐刚让素雪把鸡蛋找出来，里长的侄子——一个名叫韩礼的十二三岁的半大小子就来送药了。

“嫂子，药您收好，这是剩的两文钱您也收好。”韩礼把药和钱放到桌上转身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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