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逃难(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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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北门，一路上不乏如叶小倩她们一样往北逃难的人们。走了半日路上人越来越多，有的是马车牛车。有的富贵人家整个四五架马车自成一队，车后跟着快步小跑的仆从。有的如叶小倩她们一般旧马车，还有些青牛“吱吱嘎嘎”拉着平板车，载着家什老弱，健壮的男人跟在旁边。更多的是或挑担拉车，或携儿带女步行的贫民，背上一个包袱手上一个包裹便是所有的家档。

临近午天赤烈焰焰，别说挤在马车中的众人憋得透不过气来，更枉论路上步覆艰难的众人。很多人纷纷躲进路旁的林阴处歇脚进食。

莫大叔也打马到小树林边，让众人下车透透气。大家就在大树阴下補开草席坐下，各人拿出干粮就着冷水进食。莫大叔放马吃草，按照这个速度要赶到桂阳郡怕至少要三至五天，可不能把马累坏了。

到了未时过了，尽管气温依然高热，但大伙还是上车赶路。叶小倩伸头看出去，见不少人已经在路上了，因为两次征兵，民间精壮已不多，路上皆多为老弱妇孺。只可怜了那些贫民怀抱的幼儿，忍受着烈日颠沛赶路。叶小倩强忍着心底强烈的不忍，强迫自己缩到马车一角不再去看车外情形。

到了晚间就如第一晚一样，在小树林内将就一晚。第二天清早天未光便起来赶路，衬着早上清爽快马急赶。如是者早赶晚歇，赶了三天，这晚又在树林边上过夜。众人在马车里颠簸了几日，骨头都快散架了。陶妈妈几乎挪不动腿脚，只能靠小环扶着慢慢走向树下。孙氏婆媳更不堪，孙婶婶还好上山下田惯了的，免强还能忍受。孙婆婆却是六十多岁的老妪了，加上坐不惯马车，哪里受得住这样的苦楚。尽管马车上垫着厚厚的干草，下车时依然是颤巍巍的由小倩和小英扶着一步一挪的往前走。众人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暗暗担心。只盼明日赶到桂阳郡能好好休息几天。

叶小倩和小英扶了孙婆婆坐下，两人便帮忙捡拾柴火帮着莫大叔埋灶烧水，用买来的馍馍撕碎了搅进锅里煮成面汤。煮好后叶小倩和小英小环忙给陶妈妈孙婆等人各盛了一碗，几个喝了后再休息了好一会，终于舒服了很多，脸色也缓过来了。

叶小倩长吁了口气，边嚼着干粮喝着面汤，边抬头打量四周。只见周围都是三五一群在此路缩的难民，路边上也停着一两架马车。寻思着今晚不能都挤在马车上了，自己好歹年轻就和小英小环在火堆边将就一晚好了。好让孙婆婆几个在马车里睡个舒坦觉，养好精神明天好赶路。

叶小倩对众人如此一说小英小环自无异议，可陶妈妈等却反对了。陶妈妈说：“小姑娘家家的，这世道乱睡在外面不安全。就让我和小环在外面睡好了。”

叶小倩坚决不肯：“妈妈和孙婆婆孙婶婶年纪不小了，不好好养好精神，若是有个不好病倒了，还不是让大家担心？我们几个年轻身体好，睡在外面不碍事。特殊时期特殊处理妈妈快别和我争了！”

陶妈妈和孙婶子还要争，可哪里争得过叶小倩她们三张嘴巴？最后陶妈妈只得交待莫大叔夜里多加警醒，莫叫姑娘们被混水摸鱼的祸害了。

叶小倩忙把嗦嗦叨叨的陶妈妈扶进马车里：“妈妈放心，我也会警醒的，再说了我们几个身上都带着匕首呢。”回头便在火堆边铺上一层干树叶再铺上席子，三个女孩子睡下倒是够宽敞不必缩手缩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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