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067 至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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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雀台一宴结束，曹操刚说自己喝得有些醉了，要先离开，环媗便迎将上前去搀扶曹操。

环媗歉疚地对曹操说着：“丞相，妾自知有罪，还请丞相责罚。”

曹操确实有几分醉了，迷蒙地看着环媗，先是不解，而后微笑着反问：“你有什么罪？”

环媗沉吟了片刻，继而表情哀恸，一副莫可奈何的模样，回答：“妾本无心离间丕、植二位公子。只是今日宴飨一时高兴，看着主臣尽欢，丞相的儿子各个出色，能吟诗作赋，不免想起了我那早夭的冲儿。若是他还在，也一定能伴在丞相这个父亲左右吧。当丞相询问众人作诗却无人答话的时候，即便我们的冲儿也不擅如此，可还是会为了给他父亲长脸，努力作上一首。”

“丞相，妾想冲儿了。妾主动提及植公子，也只是因为过往植公子与冲儿交好罢了。妾是将植公子当作了亲生儿子啊。”环媗渐渐地哽咽起来，到最后竟有几分声声如诉、字字泣血的味道。

曹操闻言，哪还顾得上责备环媗，只见美人垂泪，楚楚可怜。曹操当即揽着环媗安抚、劝慰道：“此事你也不必自责。冲儿的死也是我这个做父亲的疏忽、愧对于他。若是早知赤壁会败，当初我就不该带他一同前往。至于丕儿与植儿的事，不管你是无心还是有意，确实也提醒了我还有其他的选择。若一昧只宠爱、重用丕儿，只怕会养得他自视甚高、目中无人。”

曹操说着，更话锋一转，笑对环媗道：“环儿，为夫醉了，你陪为夫先行回丞相府吧。”

曹操话罢，整个人都半压在了环媗身上，大手搂着环媗的腰，除了是借力、想要站稳外，曹操更轻轻地掐弄，充满了逗趣。

卞姝见这情状只目色晦暗。

阿芙没好气地小声说道：“还什么把子建当作了亲生儿子，平日里也没见她对子建亲近、照顾。况且，母亲还在，需要她充作什么视子建为子侄吗？”

这件事，就连阿芙都深切地觉得环媗别有用心。但看曹操的样子，听他言外之意，也不像是完全看不出来，只是他得了环媗这一提醒，顺势而为罢了。

阿芙又替曹丕不值起来。父亲完全只信任、重用曹丕的时间竟只有三年。三年一过，没了曹冲，还要扶植一个曹植起来。

阿芙叹气。而此时的曹丕在盛怒之下，再忍无可忍，见曹操搂着环媗走远，饮尽杯中最后一些酒水，接着将杯盏狠狠地投掷于地。

“啪嗒”一声，瓷杯碎成残片和齑粉。阿芙因为站得近，听得十分清楚，还被吓了一跳。但这点声音在人声鼎沸的大殿内还不足以引起其他所有人的关注。

曹丕望着阿芙，尽量还是柔和了一些，短促地说道：“阿芙，我们走吧。”他去牵阿芙的手，领阿芙到大殿之外的空场上，唤仆从等人来抬阿芙下铜雀台。

自己虽然周身萦绕着怒气，但还是克制、缓慢地走在阿芙身边，偶尔照顾阿芙。

到下了铜雀台，阿芙与曹丕刚一站定，便望见已经等在台下的曹植。曹植目光纠结、面有愧疚，缓缓地就是要上前。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嗓音，唤：“子桓。”

阿芙和曹丕回眸，望见穿着一身靛蓝长袍的司马懿。

曹丕当即选择去与司马懿并行，只当没有看见曹植。

可他们途径曹植身边的时候，曹植还是伸手将曹丕拦了下来，郑重地唤了声：“丕兄。”

曹丕表情冷淡地回望他。

曹植接着说道：“今日之事实非我所愿，我并非有意冒头、作诗，想让父亲扶持于我。只是环夫人突然提及，我实在骑虎难下。”

曹丕似笑非笑，带着讥讽，应对道：“是了，也是我同意过后你才作诗的，你已经足够为难和体谅我了。可是曹子建，既然父亲让杨修等人辅佐你，你却没有拒绝，想来若是有机会也是想要这嗣子之位的吧？”

曹丕望着曹植目光如炬。

曹植沉默了半晌，而后坚定且坦诚地回答：“是。”

曹丕怒不可遏，只道一声：“那你就给我滚。”

他怒斥曹植，曹植被骂得满面羞愤，只能怅然地垂下手，让曹丕他们离开。

曹丕与司马懿并肩往前走了几步，阿芙临走前无奈地拍了拍曹植的肩膀以示安慰，想告诉他，你兄长就是这么个脾气，虽然知道你有这样的想法也不算错，可他容不得别人抢自己已经认定的东西。

曹植苦涩地对阿芙扬唇一笑。

阿芙走到曹丕身边站定，回首去望高台上，在等卞姝牵着曹叡下来。她一时只顾着跟曹丕走，倒是把儿子给忘了，所幸临走前，卞姝与她使了眼色，让她放心，自己会来照顾曹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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