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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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燃烧的太阳在空中升起，带来救赎。

炽烈的光芒我从我的眼涌入，在我的心流淌，

我的眼不再属于我自己，它只能追逐着那光，

我将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竭的追逐着太阳。

——某段无名者的日记】

在这狭长的走廊里，每一处似乎都充斥着鲜血，孩子们尸体的残肢伴随着枯萎的绿色藤蔓。

无尽的藤蔓从四面八方涌来，攻击着炼狱的尽头，在那里，巨大的盔甲虚影仍然屹立不倒。

伴随着破空声响起，一支箭风驰电掣的穿梭过密集的藤蔓，射向身形瘦长的男人。

阿丽塔已经醒了，她举起弓箭，扣弦，拉弓，冷冷的盯着目标。

可能因为刚刚被箭差点杀死，男人对自己的安危极为在意，他用层层叠叠的藤蔓做成屏障，将自己包裹其中。

阿丽塔射出的箭穿过的藤蔓过多了，到达目标时，已经只剩下轻微的力道，给身体造成一些微小的伤口。

阿丽塔没有放弃，她重复着射箭的动作，仔细着寻找着男人的破绽。

与此同时，藤蔓的攻击并没有停止。

安德的在绝望中守住了一线生机，用巨大的盔甲虚影抵挡在过道上，艰难的保护着大家的生命。

每一次抵挡都带着身体被击中的钝痛，盔甲的虚影在攻击中破碎，在破碎后又凝结，身体的疼痛和疲惫早已到了极限，盔甲凝结的速度逐渐跟不上损坏的速度，他的盔甲后身体的伤势不断的增加。

但他没有倒下，这个少年仍在抵抗。

他的命是靠其他人的抗争，他人的牺牲挣回来的。

最初的抗争者，现在的抗争者，以前牺牲的人，和现在牺牲的人，他们走到了一起。

他们的意志凝结在一起，和安德一起抵抗着，于是众志成城。

所以他还撑得下去，所以他必须撑下去。

巨大的虚影后，受伤者互相搀扶，彼此照料，留有余力的人在盔甲的后尝试投掷重物，干扰攻击者。

气氛极为紧绷，双方间的一个破绽就能定胜负。

就在下一刻，令人不安的声音传来，“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这声音低沉，一字一顿，透露出老人特有的沉稳。

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安徳的表情就僵硬了起来，他有些艰涩地抬头，似乎想说些什么，脸颊上的肌肉微微的抽动着，最后只吐出一声细微气音。

“园长。”

在安徳面前的是一位其貌不扬的老人，他身影瘦弱，须发皆白，脸上呈铜色，脸上带着着慈祥微笑，唯有那双眼睛黑漆漆的，像两颗不透光的玻璃球，挂在眉毛下。

老人慈祥的微笑和这双毫无生气的眼睛拼接在一起，给人扭曲怪异的感觉。

园长抬手，直接使用了他的精神体，他脚底的影子动了起来，黑色的阴影变成了尖锐的利刃。

“咚！”

影子做成的利刃，狠狠的砸向了有些破碎的虚影。

安徳摇晃了一下身体，双手颤抖的捂住伤口，肉眼可见的，盔甲的虚影变得摇摇欲坠。

阿丽塔看到了这一幕，她猛的调转瞄准方向，连珠疾射，箭如疾风骤雨般向园长袭去。

园长脚下的影子突然胀大，攻击的箭被影子包裹，吞噬，最后消失在阴影之中。

安保人员配合园长的动作，趁机猛烈的攻击着安徳的精神体，巨大的裂口在盔甲上浮现，防御就要失效了。

安徳下意识地冲在了人群的最前方，现在自己还能干什么呢？现在自己能阻止这一切吗？

安徳不知道，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些什么，但他仍本能地冲到了人群的最前方，安徳不会再让其他任何人挡在自己前面。

无论等会儿他将要面临什么，他都准备好了。

看到安徳似乎已经绝望的举动，园长笑的和之前一样慈祥、和蔼，看着让人有些毛骨悚然，就像一张刻着假笑的面皮挂在了脸上。

园长张开双手似乎要拥抱安徳，“孩子，我原谅你的错误。没关系，到我这边来。”

在他身后更多的阴影从影子中聚集，组成锋利的尖牙，就要咬断安徳的喉咙，“停止反抗，忏悔你的错误吧。”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种致命的危险感突然出现，园长身上汗竖立，心脏直跳，一束火焰突然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