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四世（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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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林舒气得头都疼了，她看了楚卿一眼，见她眼含泪光看着自己，便强行压制怒火，“现在楚卿正是读书的年纪，你不让她读书，为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谋划着读书？”

楚卿妈妈语气很平静，像是说一件寻常不过的事情：“是咯林老师，这家里条件有限，肯定得让男娃娃有书读哇，他是家里的希望咯。大娃在家帮忙干活，过几年就可以嫁人咯。”

“过几年就嫁人？！”林舒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音量，“她过几年才几岁？你让她嫁人？！”

楚卿妈妈突然笑了，她笑容很甜，却让林舒心里有些发毛。她说：“林老师，我们这里是这样的，女娃十四五岁嫁人，换一笔彩礼，够家里的男娃娃讨老婆，有多的话还能养家里的地。”

“我也是这样的咯。”

这话用当地方言说出来，像恐怖电影里的民谣一样阴森可怖，钻进人的耳朵里、毛孔里，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林舒自认是能言善辩之人，但就在此时，她丧失了语言功能。

魏纪歆：“国家规定九年制义务教育，孩子读小学、初中都是不要学费的，怎么都得让孩子读完免费书，你说对吗？”

楚卿妈妈：“娃娃去读书，那家里的活谁来干？她吃的饭从哪来？魏校长，我也没读过几天书，不也这样过来咯。”

林舒气得头发昏：“自古以来，读书都是重要的。山里的女孩想要翻身，就得读书。如果你好好读书，你识得的每一个字、记住的每一个单词，都会成为你脚下的小碎石，日积月累，终有一天会铺成一条走出大山的路。”

角落里传来细小的声音：“林老师，山的那边是什么？”

林舒蹲下，直视楚卿的眼睛，缓缓道：“是海，是高楼，是自由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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