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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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顾洵出门前，已经和陈思交代过要去钞关文书院，看看被前任知县董坤运去的县衙文书。

昔瑶顺口一提，陈思顿觉不对，最近并无下雨，除非上游泄洪，否则运河水面不可能会突然暴涨。

现在河水都已经淹到岸边，已经不单单是走水那么简单，恐怕大堤有变。

听到陈思说顾洵有难，昔瑶也坐不住了，要跟着他一起去看看。

陈思立刻带着十几名名衙役和昔瑶，快速奔到西边大堤上，按照路上做好的部署，一行人到了目的地，立刻分头行动。

小六带着几名衙役去找里长，加派人手给岸边的民居、村落敲锣警示，让百姓往高处跑，防止水位继续上涨，淹没村居。

周成则带人下去查看大堤情况，防止河水暴涨引发决堤。

所有衙役都分散下去了，陈思身边只剩下昔瑶一个人，此时河水面已经逼近警戒水位线了。陈思马上借了岸边一个熟人的摇橹小船，直接从河里抄近道去往钞关文书院，看看顾洵是否还在那里，路上陈思心想文书院那边地势要高于这边，只要这边水位没有很高，文书院那边应该相对安全。

船越往前划，河面越高，陈思站在船头，远远地看到前方河岸边似乎有一处水流较别处更为湍急。

船家加快划船速度，陈思终于看清前方那处地方是被水冲开了一道口子，河水正哗哗地从口子出往外涌。

而决口处对面，正是钞关文书院！

陈思感觉脑子一哄，直接让船家顺着决口处的水流划向了文书院。

钞关文书院门口的大门早已经不知被冲向何处，门口的青砖围墙也塌陷了一片。

小船带着陈思与昔瑶，划进了钞关文书院，一进院内，才发现这里面的水，都快要没过屋门了，几处矮一些房屋则直接被水灭了顶。

许多存放文书的屋门已经被冲开，院子里水面上浮的满是各种纸簿、木架、木箱。

看到这番惨像，昔瑶的心不自觉地被揪了起来，顾洵真的在这吗？

若顾洵在这，就眼前这个情况，那岂不是凶多吉少……

院内除了两侧低矮的房屋外，中间还有三排有高台的屋子，水也接近没过了门框。

船家划着船在屋子间穿梭，发现前两排屋子的门都已经被冲开，只有第三排地势稍高一些，水面距离门框顶端还有二寸许的距离。

昔瑶坐在船舷上，忽然眼睛一亮，发现第三排有一间屋子的门还没有被冲开。

“陈主簿，那里有间屋子还关着门！不知大人在不在里面。”

顺着昔瑶指向，陈思也发现了那间屋子。

“说不定大人在里面将屋门反锁进行自救了。”

陈思这么一说，昔瑶瞬间燃起了希望，几个人快速将船划了过去，在屋外大声喊了起来。

屋内，顾洵身在水中，外面有声音像是隔着好远的时空，隐隐约约传到他的耳中，但也不知声音来源是敌是友。

顺着声音的方向，顾洵用力游到门口，想透过门缝看看到底是谁。

“顾大人，是你在里面吗？”

陈思对着露出水面不足两寸的门缝用力喊了几声，四周除了水流声，毫无反应。

游到屋门处的顾洵，想顺着仅剩的那点点缝隙看看外面，却被水面的反光刺的根本睁不开眼，只能勉强用手支撑住门，将耳朵贴在门缝上，仔细听听外面的声音。

“顾大人！你在里面吗？”

昔瑶接力也对着里面高声喊着，这声音恰好传入刚贴到门上的顾洵耳中。

是昔瑶！

顾洵心中激动，口中喊着“阿尧”，又在水中艰难转身，正面对门奋力拍打起来，希望制造声音让外面的人发现自己。

“陈主簿，这门似乎在动！”

水中浮力太大，虽然顾洵用尽力气，但落在门上的动静并不是很大，倒是因为用力拍水带起的水声，盖过了他口中的喊声。

“阿尧，我在里面！”

顾洵索性放弃拍门，只对着门缝高声喊叫，希望昔瑶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

陈思也看到门在微微震动，不确定是水流晃动的作用还是有人在拍门。

但无论里面是那种，陈思决定先试试把门打开再说。

“船家，你把船划到侧面，以防一会儿我打开门里面的水冲出来，掀翻船舱。”

听到陈思的安排，船家赶紧划船调整方向，昔瑶也看向陈思，“陈主簿，需要我帮忙吗？”

陈思摇摇头，给了昔瑶一个稳住的眼神，扶着船舷就跳入了水中，用手顺着屋门，摸索起来。

很快，陈思就摸到了门栓，他试着拉了拉，却根本拉不东，用手沿着门栓，往另一侧摸去，竟然摸到了一把光滑的铜锁。

“这个门被锁上了，看来没人。”陈思对着船上的昔瑶说道。

“可我刚才明明看到这个门晃动了。”

昔瑶直觉里面有人，但陈思却说门上了锁，她抿了抿唇，又对船家道，“船家，你把船靠近些，我透过门缝看看里面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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