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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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囚牢，花满楼这才得知那位女子的名字。

东三娘，只因她住在东头那排第三间屋子。

若不是有极悲痛惨烈过去的人，岂会以此为名？

正是她将楚留香和花满楼带来了监牢，这里几乎全是楚留香的老相识，连她自己相比花满楼来说，也算得上是。

众人一一与这两位新朋友见过，胡铁花还是藏不住半点心事的性子，有疑惑就得立马问出来，向花满楼道：“你怎么知道他就是楚留香的？”

花满楼矜持一笑，谦声道：“香帅轻功之高，天下无双。初时我分明听见房中有两人话语，后却只闻得一人脚步，便晓此人轻功定已臻化境。”

“就凭这个？”胡铁花还是不信，“天下轻功高得人又不止老臭虫一个，就这么下决断，未免也太过草率了吧？”

花满楼笑着微微颔首，说道：“胡大侠所言极是。但普天之下，轻功通玄，身带郁金花香的人，恐怕只有一人了吧？”

张三听罢，似要开口，不想他又道：“要躲避巡逻的人，定然不会是岛上的主人，自不会与东三娘是故交。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赢得他人信任，我想除开楚香帅外，世上没几个能办到。”

这一番话既出，逻辑严整，环环相扣，不由得诸人不信服。

“花公子果然智计过人，只是不知到这岛上来所为何事？花家富甲江南，有什么乐处寻不到，要巴巴到这海上来？”

张三向来警惕，出言问道。

花满楼也不见恼，仍是礼貌回答：“家父素喜道法，闻听蝙蝠公子手中有前朝诏令编纂的一本《政和万寿道藏》原稿，故此前来。”

“花公子既是客人，何必搅进我们这滩浑水里？又何故跟踪楚香帅？”张三道。

花满楼半真半假地说道：“有至交相托我寻找香帅的下落，是以不敢轻慢。”

“什么意思？谁要你找老臭虫？”胡铁花嚷道。

楚留香心头一紧，回忆闪过那块玉佩，声线不自知地有些发颤，“敢问花公子，那至交相貌…如何？”

“香帅说笑了。我是个瞎子，自然是看不见容貌的。不过陆小凤说，小叶儿是他平生所见之中，最俊美灵动、俏丽可爱的姑娘家了。”

花满楼的话音未落，就听到胡铁花一声惊呼：“什么！你也是个瞎子？”

“胡大侠好没礼貌！”

一道包含愠怒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众人不约而同地朝声源处望去。

“喂！你是什么人，干什么躲躲藏藏地做个缩头乌龟？！”胡铁花喝道。

“小胡！”

“胡大侠！”

楚留香和花满楼几乎是同时出声制，意欲止胡铁花的不当言语。

“老臭虫？”胡铁花疑惑道，“你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胡大侠要是还不从牢中出来，被困在瓮中，才是真要成大王八了。”

门外那人又道，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一个刚过变声期的少年。

“你自己怎么不进来？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外面藏了埋伏！”胡铁花说道。

楚留香自然知道这不是小叶的声音，但易容之后改变声线本也是常事。不过当务之急，不是弄清楚门外人到底是不是小叶，而是要想清楚要不要出去。

他心念一转，当下决断道：“劳烦大家在屋内再找找是否有英老前辈？这里应该只有一个监牢，若是还有其他人，咱们也都带上一块儿先出去再说。”

“这里黑灯瞎火的，我们连这屋子有多大都不知道，怎么找？”张三问道。

“我…我这里有火折子。”一道微弱的声音从角落里传出来。

张三嗤笑一声，说道：“好朋友，我还以为你能一直憋下去呢。”

勾子长苦笑道：“香帅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现在也走不了，恶人有恶报，这也是活该的。你们快出去吧，蝙蝠公子就在第一层…”

“想走，痴人说梦。”

又是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和这道透着森森死气，滑腻地宛如鲜血滴答的声音相比，方才那几句话简直就是天籁梵音。

倏地，破空声传来！外面的人交起了手！

“七童！快带他们出来！”

小叶觉察到有人靠近时，它已从黑暗中出手，极为勉强地避过险之又险地第一式杀招，便顾不得其他，放声大喝道。

窄道之间，压根辗转腾挪不开，更何况她还带了一人在旁，又已失了先机。

对方武艺高得出奇，莫名熟知峨眉功法，每每料得小叶攻防招式，电光火石之间，两人手下已走过十余招之内，逼得她节节败退。

对面人五指成爪，直向她心口掏去。

“啊！”

小叶生忍剧痛，自从靴筒中拔出短匕，向上猛地一削，竟唰唰斩断了五根手指！

那人猝不及防地哀嚎一声，凄厉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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