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重而道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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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是被脖子上痒痒给弄醒的，“呼啦”一声振翅，他撑着身子坐起来，睁开眼睛发现原来是只山雀。两只手感觉不是长在身上，别说是手，脸都快冻得面瘫。这种天气在野外昏过去，通常是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的。吴邪使劲搓着手试图把血液的流速给搓快点，搓着搓着总感觉下一刻就能起火了。吴邪暗自庆幸他曾吞食过麒麟竭，又不曾忘记对身体的磨练，否则他就得这样死得不明不白。

天刚蒙蒙亮，树林里还有雾气没散，吴邪看到横在面前的断木，那切口竟是手指生生扣断的，附近还有打斗的痕迹。

“呼……”吴邪佝偻着腰沿着小径离开树林，城门已经开了，人们三三两两进进出出。

回去时恰好撞见张日山出门，见吴邪从外面回来，张日山奇道：“起这么早？”

“睡不着，醒得早，就出去走走，”胡诌个理由搪塞过去，吴邪朝餐厅望一眼，“佛爷呢，没起？”

“平日这个时候佛爷早已起了，今天不知怎么回事，我敲门敲了好几次，都不见他应声。”

肯定的，他可能刚刚睡下吧。吴邪扯了扯嘴角，他拉开椅子坐下来，往嘴里塞荷包蛋，却食之无味。他两眼发直，粥从嘴角流进领子里都没发觉。就这样木楞地坐在餐桌前，这房子里的暖意，堪比那树林里的寒冷。

早上九点，尹新月打哈欠下楼来，她坐在吴邪对面喝红豆粥，还在揉眼睛没睡醒，她张口就问：“张启山出门了吗？”

“佛爷今天还没起。”

尹新月被粥噎住，她缓了好久，才说：“不是吧？他、他不是警备司令吗？还能睡懒觉的呀？”

她忽然“咦”了一声，伸手在吴邪眼前晃，后者目光发直，眼珠子都没动。

“他这是怎么了？”

尹新月问。

“我们也不清楚，吴先生天亮起就坐在这儿，坐好久了。”

“一直这样？”

“嗯是的。”

尹新月左瞧瞧右看看，吴邪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她耸耸肩哼了声，离开餐厅上楼：“我去瞧瞧张启山睡死了没。”

尹新月敲了足足十分钟的门，手都拍疼了，里头的人就是不出来，尹大小姐一边感慨她什么时候耐心这么好了，一边暗骂张启山就是一头猪。

“张启山！起床啦！”

“你再不出来我就把你家搬空！”

“还把你那尊佛像也搬走！”

“喂——你聋了啊！”

“日本人打进来了！”

她往后退几步，准备对房门来一记回旋踢。“张——啊呀！”

她一脚踹出去还没触碰到门，那门打开了。她眼睁睁瞧着里头的张启山，啊啊直叫朝前栽去。

没有意料中的与地板亲密接触，尹新月感觉周围暖暖地，甚至有人搂住了她的腰。脑子里“轰”一声炸开，她连忙从张启山怀里退开。张启山松开手臂，他也是下意识就接住那个冒冒失失的丫头。

“你、你开门不说一声！”

尹新月感觉脸上有些发烫，她咬着唇，没好气地瞪张启山。这一瞪，可就让她吓了一跳。

“我还没嫌你聒噪。”

“等会！”

尹新月指着张启山的脸，张启山右边眼眶下，有一大块乌青。指尖碰到那块青紫的瞬间，张启山偏开脸，尹新月吓得急忙收回手：“疼吗？”

“没事。”

张启山有些烦躁，可看到尹新月紧张兮兮的神情，他又不忍发。“找我有事？”

尹新月恍然反应她有些失态，咳嗽两声装模样端正一点仪态，她又高高仰起脑袋，说：“本来没事的，现在有事。”

她不给张启山开口的功夫，对一边拄着和木头似的小葵吩咐道：“快去拿药，看不见你家佛爷受伤了？”

张启山的阻拦形同虚设，尹新月大步走进他的卧室，一点都没有身为大家闺秀的自觉。张启山有些无奈，他身上就挂了一件睡衣，拉不下这个脸让一个姑娘家进来。

“你让我换个衣服。”

“这是你的房间，你要换就换呗，和我说干嘛。”

尹新月坐在沙发上，好奇宝宝一样四处打量，她对张启山眨眨眼，和偷腥的猫咪一样。

张启山感到头大，他只好拿一件外套先披上，尹新月那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张启山只觉得头好疼，连着脸上都在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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